第317章(第1/2 頁)
城牆是巴比倫城的城牆,昨天,他站在裡格爾河畔,前天,也是這樣。在不知幾千年前,他就已經站在這裡了。回想那時,他被奴隸工人們一磚一瓦的搭建起來,不論風暴來臨還是天降旱災,也會用盡自己最後一絲體力,為他多添上一塊磚頭,筋疲力盡地向後倒去,墜下城樓,在高牆下粉身碎骨。
也正因為如此,他挺直自己的腰板,站在這數千年不曾改到的裡格爾河畔,任風吹雨打,紫雷天傾。再強大的敵人來犯,也會倒在那偉岸之前,用鮮血為他磐石打造的身軀染上一抹熾烈的鮮紅,或者留下一聲嘆息,黯然退去,至此,嘆息之壁的名號在大陸上擴散開來,身後的巴比倫城則被稱為永恆之城。然而他喜歡的不是那“嘆息之壁“的名號,身後萬千帝國黎民得以安居樂業,繁衍生息才是他心之所向。
數千年來,他見證了帝國的一切,那位名為薩爾貢的帝王將戰旗插在城頭,隨後短刀前揮,率軍出城。三軍齊進,浩浩蕩蕩,組成一條黑龍,不見盡頭。大帝南征北伐,不論是人族王國,異種軍隊甚至巨龍瀝炎,也都沒能阻擋帝國兵戈分毫。將士鮮血撒遍大陸,換來的確是帝國千年榮耀,萬年光輝!
萬物都懼怕時間,其時,斗轉星移,日月更替,帝王已經換了不知多少代。然則時間卻是懼怕他的,儘管風沙侵蝕,日光灼熱,當有士兵從城頭走過,不知那塊磚石會晃動一下,他已然是老了,正如當今帝國,已是風燭殘年,當時疆域西及浪濤洶湧澎湃,東抵山脈險絕天下,南有草原蒼翠欲滴,北有雪原萬里冰封。如今也一步步退了回來,從平原外延三寸已是力。
到今天,他已經不再能守護身後的巴比倫的子民了,地震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散播著死亡與恐懼。人終究是不能對抗天地的,他們的造物也是一樣,這座名為“嘆息之壁“的城牆已然倒塌大半,失去了阻擋一切敵人的偉力。地震過後,是遍野哀鴻,城市中亦是如此,莊嚴華美的大理石建築化為了一片廢墟,四處是驚慌失措的人們四處奔走。一位身著貴族裙服的夫人在一堆廢石前慟哭著她的丈夫,身旁的孩子也跟著哭泣起來。城內橫貫南北的神聖大道覆滿瓦礫,將曾經的一切滄桑與繁華埋葬於其中,歸於塵埃。
地震前夜,城中正在準備筵席。酒肉自倉庫中魚貫而出,搬空了圈舍中的牲口,舉辦了百年難以一見的酒宴,各方貴族紛至杳來,就連在外征戰的那帕波拉薩爾國王都不顧僕僕風塵,連夜趕來。只為了慶祝新皇子納布尼德和公主伊絲妲爾的降生。
在祭司們的主持下,在埃薩吉拉神殿的通天塔前向神明獻祭了一千頭精壯公牛,用銳利的祭祀劍將公牛挨個放血,流入祭壇中,向神明祈求著將其化為神血。剛剛生產了海倫娜夫人同樣參與了儀式和筵席,親自將給降臨人世的兩個新生命喂入神血,幫助他們承接居於阿普蘇之地的眾神的祝福。殊不知有何處觸怒了神明,翌日,空前絕後的地震席捲而來,擊碎了人們的喜悅。
思緒重回眼前,天空之中殘陽如血,傾倒而下,染紅了裡格爾河中粼粼波光。戰馬嘶叫聲傳來,嘆息之壁城門大開,大道之前前,一隊騎兵掀起揚塵,沿著鋪石的公路返回城內,隨後城門關閉,騎隊向城市中央賓士而去。為首的正是帝國當朝皇帝,那帕波拉薩爾。騎隊約百人,騎兵全副武裝,衣甲華麗,著銀色板甲,外覆紅色襟布,紋飾繁複,繪金鷹銜箭,顯然是親衛隊,板甲上有魔紋外顯,是品級不低的奧術裝備。持兩米戰戟,通體有金屬製成,寒光外顯。
為首的那帕波拉薩爾皇帝面容威嚴,身材高大,形容紅光滿面。他著皇冠,通體淡紅,不知由什麼金屬製成,上鑲緋紅寶石,有如焰火,正是帝國傳承的燃火冠冕。著華服,花紋鮮明,金光赫赫,竟是由純金打製。胯下駿馬矯健,通體赤紅,氣勢煌煌,如一頭火龍。在百名御前騎兵的護衛下一路賓士,掀起一道勁風,從滿是瓦礫的的神聖大道前去,越過兩側或是奴隸農夫的,正在奮力修復城市的黎民。
往前正是宮殿的方向,宮殿是城市中最高的建築,已經屹立數千年,然而在地震中毫髮未傷,讓人不禁驚歎神明對宮殿的眷顧和古人超卓的智慧。皇宮名為深紅宮,傳說中巴比倫城的建設者基什王薩爾貢率領北方的萬千勇士,屠盡南方異族蠻夷,血流漂櫓,是為深紅。宮城通體緋紅,高達百米。宏偉的尖頂,拱門無一不印證著帝國的輝煌,俯瞰著城市。
原本安靜寧定的皇宮轉為喧囂,迎接皇帝的佇列在宮門前展開。騎隊終於賓士而至,佇列分為兩列,親衛以利落簡潔的動作下馬,單膝跪地,騎槍前傾,兩兩交擊,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