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第1/2 頁)
安德魯的傷讓他住了三個月的院,約克希爾暫時還不能長時間行走,其他兩人現在也多多少少不能恢復去山洞之前的一部分體力和身體靈活度。
在傷徹底好之前,安德魯只能和約克希爾一起待在家裡,離開家門的距離甚至不能超過五十米。這是十月一個普通的日子,春日豔陽高照在安德魯窗外的湖上,被粼粼微波反射著。花園裡盛開著一簇簇藍色妖姬,花香撲鼻。
即便是初生的嬰兒也能知道,這是個好日子。可屋子裡的兩人卻無法享受那微風拂面,陽光明媚的天氣,因為他們不能出門。這樣,膝上型電腦就成了他們和外部世界的唯一連線。
安德魯正在筆記本上編一些小遊戲自己玩,他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靠著自己的遊戲和看新聞打發的。可能還有幾座城市會被毀滅,不過約克希爾是對的,現在為止,紐西蘭還是十分安全。
最好還是安寧下來吧,千萬不要說什麼“可是”,墨菲定律,可能會出錯的事情一定出錯。
【菲律賓馬尼拉】
“你聽說了老師昨天講的那個嗎?”
“哪一個啊?自然規律犯罪?”
“聽說法院已經立下這項罪名了呢。”第一個男孩又說。
“是嗎?”第二個男孩從樹上摘下一串香蕉,“哎,突然這麼冷,怎麼回事啊?”
“老天啊。”第一個男孩低聲念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處的城市,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暴風捲著飛雪碾過馬尼拉城,那些建築被冰凍的聲音很刺耳地從遠方傳來,就像一個大滾輪軋過晶瑩剔透的玻璃製品。
這幅景象會讓他至死難忘。但死亡也用不了多久了,寒潮已經逼近至他們面前。
殘忍的上帝——馬尼拉城遭遇寒潮。
最討厭這種做作的新聞標題,什麼“殘忍的上帝”啦,“仁慈的魔鬼”啦——後面一項是法皇起義時的新聞頭條。
蝴蝶效應犯罪還沒有停息,那些人還在不知悔改地毀滅世界,就好似獰笑著的魔鬼一樣,把一座座城市當成他們的一次性玩具。
我得找到第二個初始點。快啊,輸入的速度怎麼這麼慢!
安德魯此刻真有些恨約克希爾,給他編了個這麼慢的軟體。十多分鐘之後,第二個初始點才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顯示在螢幕上。安德魯伸手從床頭拿過那個地球儀,根據電腦螢幕上的經緯度,他終於找到了那個點。
只是這一次,這個點在洶湧的波濤中間。
A9清了清嗓子,鬧哄哄的人群瞬間肅靜下來,將目光聚集在講臺上。
“我們已經知道,機槍手A1在落基山脈部分加工了第一號工件,其他三個工件則沒有來得及管。至於下一個S點,根據我們的模型,應該是在海上。我們得派一個人去工件所在的地方。”
C40自告奮勇地舉起了手。
“好吧,那就是你了。”A9說,輕輕將左手搭在C40肩上,“如果真能的成功消滅這些工件,那麼回來之後,你的編號可能就要改成A6了。”
這是網際網路中很小很小的一個角落,一個空曠、虛無、只聚集了一群人的世界。它看起來不像沙漠,也不像地球上的任何一處沒有人類踏足的純自然景觀,反之,從高空俯瞰,它倒有些像一個在竊竊私語和目光交流之中產生拜占庭式陰謀的地方。
黎明伴隨著風中殘落的玫瑰花萼,葬入了墓園,唯有帶著盈袖暗香的永夜,以殯葬師的姿態盈盈佞笑,優雅而又虛偽地念誦著彌撒祭禮上的悼詞。
暗血般粘稠的涼夜,像是在屍油之中腐蝕浸泡已久的灰色蜘蛛網,潤溼了整個世界的沉鬱。
零星碎綴在夜幕裡的寥落星辰,如陰暗角落裡密集的紅蜘蛛眼,逐一亮起。
詭秘、幽暗,猙獰,邪魅,深邃,恐怖。
還有絕望。
所有能夠摧殘人性的元素像是蝙蝠的夜之翼,悄無聲息地蕩過那散發著腐爛惡臭和的工業廢氣的水溝,牽絲拉網般籠罩在這座糅合了哥特式非理性氣質與晚期現代主義精巧的黑色城市之中。
兩點熒光在精確交接的鋼桁架上亮起,照明出後方變形扭曲坍塌建築。熒光沿著鋼桁架緩緩綏步潛行,背景中坍塌的牆體漸變為了高科技變光玻璃幕,墨玉般光滑的牆面將熒光平行切割,二分為四,對稱輝映成裡外兩個世界。隨著熒光慢慢前行,一道幽長的暗影在釘孔鋁板和化合仿琺琅板斜置拼裝的牆角曲折拉伸,而後在一掃而過的霓虹燈下又徐徐收斂,凝聚成團。鋼桁架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