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第1/2 頁)

6月初，一個普通的考生邁入了最後的考場，像以往一樣，在監考老師無奈的勸說下，他虔誠地在桌角點上一根香，但這一場考試出了點意外，點燃的香在開始時就熄滅了，而這個考生就在閉著眼的過程中，結束了三年磨一劍的高考。

“什麼？交白卷？傻孩子！你又在考場上用你爺爺教你的土伎倆了？我們回到現實好嗎？......”電話那頭說話的人是我老媽。

你沒猜錯，我就是這個loser，凡事都想著捷徑，分不清現實與虛擬世界，活在遊戲與自己想象的空間裡，或許我會過得更快樂。

第二年高考，又是最後一場，像往常考試一樣。咻一咻手上的沉香手環，身體的體溫灼燒著低燃點的沉香，在監考老師的監視下，默唸一段口訣，我睜開眼，先開啟英語作文，那一刻下筆如有神，百萬篇好文快速重組編輯，正當我進入心流狀態時，一閉眼，考試再次結束········

2010年，那年我18歲，高考結束不久，我逃難一般溜到了杭州姐夫家的香館搭把手。

對我來說失意，一直是常態，從小我總是想把事情做得很好，但結果總是變得更糟。

知道自己考砸了，就跑到了杭州姐夫的香館躲避家裡人的指指點點，逃避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自我保護，反正我就是個loser...

我來自一個龐大的家族，家裡三姑六婆好不熱鬧，而且是家中的獨苗，受到的關注必定要多些。姐夫近年生意風生水起，也虧得我有一手玩香的手藝，姐夫二話沒說就收留了我，讓我幫店裡的其他老師傅負責在門店給顧客介紹產品。

香術，是個非常古老的技藝，中華文明在時期時代後期就開始有了非常精緻的香爐了，我是兒時受爺爺點撥，學了三年的香道，爺爺總誇我嗅性好，是個玩香的奇才，只可惜爺爺在我8歲那年就因為氣管炎病逝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教過我玩香，直到另一位老者的出現。

七月的西湖，俯瞰是碧泉，近看是藍野，適合一個失敗者養傷，為何？因為高考失利，考不上本科，女朋友也跟著學霸們去夏令營了。

城市的燈光總是讓人在遠處就興奮起勁，但當我走近細看，總是覺得缺了什麼。

姐夫帶著我去西湖邊的西泠印社送香具，與那些文人雅士盤坐閒聊，喝茶品茗，皆浪雅之人卻都一股子銅臭氣。我藉著上廁所溜出去蹦噠，走出茶社兩三步，就嗅到了一絲香爐碳燒的沉香。

我天生與常人不同，嗅覺極為靈敏，我爺爺還在世時說我就像生活在印度的一種猴子，能聞味識人，就是能透過人的氣味判別他們的喜怒哀怨。

也只有我爺爺真心欣賞我了，可惜他早已駕鶴西去。在我的成長歲月裡，我一直使用著這個本能去感受世界的未免變化，但遠遠未達到洞悉人心的地步。

夢對於我來說，都是可以輕易開始的，人們總是不記得每一段夢是如何開始的，但總能記得是如何結束的，結尾可能是情意綿綿，也可能是淚流滿面，又或者是驚恐萬分。

當我意識到自己不再是現實中那焦急找廁所的那個人時，竟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古剎，習慣了活在虛擬世界的人不會感到害怕，反而是體會著香味的稀釋度來判斷方向，不久就到了一處古苑，門是半掩著的，躡手躡腳往裡一探，庭院森森。

進門後恍惚在這江南的幽夢裡，每一次轉身，眼前的風景就更具體一點，就像是多次重新整理畫素的場景，疑惑不解時，耳邊傳來了一句離殤，只見一位青衣麻料的老者坐在臥榻之上，手扶古琴，唱起了楚人歌。

琴臺邊青煙嫋嫋，是一隻精雕玉琢的博山爐，老者琴聲重，其煙更意濃，玩香這麼多年，卻從未見過能用樂器的旋律去改變青煙妖嬈的升騰形狀。

在我看來氣味與聲音一樣可以表達主人的心意，身體的共感告訴我，橘子剝開的刺鼻是在跟我表達它的酸爽，寒梅怒綻的暗香是在跟我預示來年的脆桃，而這位老者調製的沉香，木裡帶屑，嗅裡繁華，是馬來的上等好料，但內意表達的是歡迎？

香行業待久了，就非常清楚，眼前這位世外高人道行不一般，能用琴聲操縱沉香青煙的升騰軌跡，甚至改變沉香的感知氣味。

我大著膽子向他走去，老者看了我只是笑笑，繼續彈著古琴，我的存在並不影響他心流般的彈奏。

逐漸他停下，又見他對我皺了皺眉，但不久又對我笑了笑，一直無話。

最後還是他先開口問我，孩子，哪兒來？

我剛還以為他是個聾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