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第2/4 頁)
重之類的話,告辭出帳。
一時大帳中只剩了劉文靜。杜如晦同穆清,李世民長出一口氣,屈起右腿的膝蓋,疲累地仰靠在錦靠之中,面色看著灰白中泛黃,平素如虹的氣勢全然不見,歇了良久,終於氣息短促地向她:“依眼下情勢看來,倒不必,再勞動七娘引路繞道金城,只是兩軍現已相峙,暫也走不脫了,少不得要在軍中忍耐幾日……”
“無礙。”穆清欠身道:“在軍中也好,且尚懂得些醫理皮毛,待大戰過後,正能替趙醫士打個下手。”言罷退至一旁,靜聽著他們議事。
李世民勉強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閉目又歇息了片刻,攢了幾分精神,轉向杜如晦,“薛舉那邊,兵力如何?”
“大約十萬之眾。”杜如晦低聲答道。
李世民皺眉思量一回,“杜兄有何主張?”
“按兵不動。”杜如晦大約早已成策於胸,果決道:“薛舉大軍遠離金城,屯兵於安定郡,現又引出半數軍兵深入高墌,恐怕糧草已然吃緊。咱們只需原地築起防抵工事,牢牢守著,他不戰,咱們亦不戰,他若來戰,咱們只作抵禦,絕不迎戰。力求拖怠個十來日,待他糧草盡絕,彼時二郎也該痊癒,再作部署。”
劉文靜再坐不住,立起身連連擺手,“克明不妨再想想,糧草緊缺,只會迫得薛舉要速戰速決,區區防抵,怎堪大用?倒不若盡全力一搏,以咱們的四萬精兵,未必勝不過他的十萬烏合之眾,一擊即火速轉回長安,免教安定郡的薛軍來援。”
杜如晦深深結起眉毛,微微搖頭,卻不辯駁,只望著臥榻上垂目不語的李世民。劉文靜也不言語,兩人主張俱陳在他跟前,只待他擇選。
李世民考量了好半晌,彷彿是做了一個極難的抉擇,吃力地抬眼道:“傳令下去,只說我略受了暑氣,病情卻不許洩露半字。全軍原地待命不動,加固守禦,自此刻始,只准防守拒敵,不許一兵一卒主動迎戰。”
劉文靜低低“唉”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躬身告退。杜如晦挑了挑眉毛,放下心,領命前去傳令。穆清從一旁角落走出,細聲寬撫,“二郎好生養著,莫要憂急。”說著屈膝一禮,辭過出了大帳。
回帳的途中,忽然從一旁躥出一條人影來,在穆清肩膀上猛拍了一把,把她唬了一跳,定睛瞧了原是葉納,方才撫著別別直跳的心口,嗔怪道:“這是要作甚,駭得人暈了頭。”
“秦王殿下究竟如何了?這一紮下營來,何時才能接著往金城去?”葉納性子急躁,連珠的問題嗵嗵嗵地冒出來,也不曾留意周邊是否有人。
穆清拉拽過她的手臂,壓低聲音道:“回帳中去說,在外頭囔囔,使得人盡皆知,可要惹出大禍來。”
葉納一下收了聲,緊抿著嘴唇,低頭隨著穆清往營帳中去。一入得帳內,她急切地將方才的話又再問過一遍,連聲催促著穆清作答。
穆清為難地沉吟道:“怕是,怕是暫不往金城去了。”
葉納驟然睜大眼睛,不置信地後退了半步,口中喃喃自語:“怎就不去了呢……”怔了一會子,她臉上的憂色越來越濃重,傾身抓起穆清的手道:“昨晚作了一宿的亂夢,一時夢見猶在金城的長史府中,他同我話別,一時又夢見他隻身一人到了此地來尋我,亂糟糟的,瞧不清他的樣子,醒來時冒了一身的冷汗,眼皮子沉沉的,還直跳,只覺要有甚麼不好的事……”
穆清慌忙打斷她的話,“阿嫂又在胡說。必是白日裡掛念太甚,晚間才有這烏七八糟的夢魘,無端的自己唬自己罷了。”
葉納疑惑地盯著她看一會兒,突然決然道:“不成,我不能在這兒乾等著。我要先回金城去。”
穆清驚得差點兒沒跳起來,“阿嫂可不是愈發糊塗了?眼下正要加固防禦,克明已著人去傳令,不出一個時辰,拒馬鐵蒺藜便要將整個營地嚴嚴密密地圍合起來,且不說四五十里外十萬薛軍駐紮著,只說咱們這邊,防禦一起,拒馬不論何人出現,均是萬箭齊發的呀。”
葉納重重地從胸中哼了一聲,放開抓握著的穆清的手,“瞧在你阿兄的面上,我只求你莫要攔阻便足矣,你只當渾然不知,我自有法子出去便是了。”穆清仍要再勸,葉納抬手掩住了她的口唇,冷聲道:“七娘也識得幾個粟特人,該知粟特人的性子最是剛烈,七娘執意要扣押了我在營中,原也容易,留住一副屍身有何難?”
穆清漸變了臉色,她在葉納淺棕色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慌張和畏縮,再往裡瞧,是她磐石般堅定的決心。
她抬手拿開葉納掩在她唇上的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