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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一夜要餓上兩回。你這一路顛過來,怕是早就餓了罷。”
“我不餓……”英華撫了撫肚腹,追問道:“二郎他……”
“二郎他不打緊。既御醫已催吐了他所進的酒食。待咱們回去多煮些綠豆湯水與他灌下,慢慢也就好了。”
聞聽這話,英華方才輕輕舒了口氣,偏過頭想了一陣。拉著穆清的手報赧低聲道:“阿姊,我還真是餓了。一路為了趕路,只有那些個粗硬胡餅充飢……”
穆清掩口笑起來,“罷了罷了,左右也睡不成了。阿姊與你做些吃食去。菰米粥,再裹幾個玉面尖兒,可好?”
穆清執燈往後廚去忙碌。英華接著微弱的燭燈將屋子環視一圈,几案。床榻,帷幔,一應傢什擺設均是舊日模樣,床榻上的被褥,也還是她曾慣用的。她將臉埋在被褥間,一絲絲清馨的甜香一如往日。到底疲累,待穆清捧了食盒過來時,她已歪倒在被褥間睡熟了。
不過三兩日,長安永興坊內無門匾的那座大宅子又嘈雜喧騰起來。坊鄰間雖隔著高牆深院,卻也是無人不知四年前倉促離京的那位夫人如今又搬回了這府宅中。
與離開時的狼狽慌張不同,回來時竟是大張旗鼓,生怕坊間鄰人不知似的。前日府宅中的管事買了十來個模樣齊整的小婢;昨日大開了府門,招收護院家丁;今日更是熱鬧,清早長安城中最是財大氣粗的大商戶,親自率了二十餘人,幾乎要將半個東市搬來。
圍觀的閒人親眼瞧見府宅內款款走出一位貴氣的夫人,三十不到的年紀,頭上的光潔的燕尾圓髻,金梳對插,步搖微晃,絹綢裙衫,臂上纏著的那領帔帛竟還是泥金的,襯得她容色鮮亮,眉目如畫,不由得惹人多看幾眼。
但見她自對開的大門內緩步走出,於石階上展笑謝過那大胡商,“相交多年,三郎怎還這般客氣,這禮,過重了。”
那胡商拍著胸脯粗聲道:“七娘若是不受,可就真瞧不起我康三了。再說這些個,哪有甚麼重禮,不過是日常所需的用物,想來七娘初回長安,宅子也荒疏了幾年,著急忙慌去置備傢什用具,怕是來不及了,東西也不如我的好。”
眾人只見她嫣然一笑,也不再推拒,請那胡商入了大宅。一時外頭瞧熱鬧的說甚麼的都有。便有知情的低聲傳道:“這家的家主原是陝州總管府的杜長史,四年前也不知犯了甚麼,聖上親下了諭旨,遣離了長安,哪知剛出長安城,就遭了一夥兒強人,連人帶車,直燒了個面目全非。”
人群中“嘖嘖”感嘆聲四起,又有個人道:“記得記得,這家的夫人也不是個簡單的,好似說出身江南顧氏,與秦王妃情同姊妹,她與孩子雖未受罪責,但總是罪吏家眷,杜長史亡故後,這些年都不知所蹤,怎又搬了回來,竟是風光更勝從前了。”
“咳,這你們便不知了罷。”有人知情地嘆了一聲,引得圍觀者們皆引頸去聽。“顧夫人原有個親妹,你當那小娘子是誰?竟是平陽昭公主麾下的一位女將軍,統領了城西驍騎營,與秦王殿下的玄甲軍難分伯仲。當年有幸見過兩次,這位顧娘子生得是明眸皓齒,姿容動人,戎裝加身,更是英氣勃發呀。聽說杜長史出了事後,顧娘子便嫁於了秦王殿下,教人接入禁苑去了。”
事關皇家內眷,市井中無不獵奇好事的,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我說呢,這顧夫人如今怎衣錦榮歸了,可見她親妹在弘義宮是何等盛寵。”
這些話晌午還只在永興坊內流轉,及到日中開市時,已是酒肆食鋪中的話資。轉過天來,時常出入東市酒肆、脂粉首飾鋪子的那些中等官宦人家,亦得了風聞。不出幾日,官家內眷間由竊竊私慾至沸沸揚揚,甚至有幾個曾有些交往的官眷,若不是自家的夫君忌憚著秦王同太子之間的劍拔弩張之勢。早就跑來永興坊一探究竟。
穆清自搬回永興坊,安頓了之後,帶了阿柳往弘義宮走過一趟,瞧了瞧秦王的情形,已是一日好過一日,自長孫氏至媵妾侍婢,闔宮鬆緩了下來。因英華生產在即。再不便領著四郎。穆清趁著這當口,拜請接回四郎。長孫氏也說不得甚麼,只得點頭應允。隔日便差了人好好地送回了永興坊。
四年來雖時時能見著,穆清仍是喜得一夜不得安睡,腦中反反覆覆盡是四郎離了她身邊那日說過的話,字字句句清晰異常。不待天明便打發了杜齊往坊門口去接。待四郎歸家。母子兩少不得摟頭痛哭了一場,那光景。連阿達也忍耐不住悄悄紅了眼。
轉瞬已至五月初二,英華生產,誕下一位郡主,弘義宮遣了宮人來接穆清入宮。她懷揣了滿心的歡喜,入宮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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