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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她問。
問完,就被他緊擁。
他一句話也沒說。
那天晚上,夜深人靜以後,他們沒有早睡,在陽臺上互相依偎著。香港的十月,降了溫,一條毯子裹住了兩個人,他們面前擺了個小茶桌,澄澈的葡萄酒在杯子裡咕嘟冒著氣泡。
裴鬱挑了支起泡酒,很漂亮的酒,從酒櫃裡拿出來,瓶身冰涼,冒著冷氣,立刻結了一層霧。高腳杯裡淺淺地倒了一點,姜可望拿起來,小口地抿。
他們兩個人之間,特意喝酒的次數不多,也只有姜可望的第一部電影殺青時,他開了一瓶她出生那年的酒。姜可望不勝酒力,幾口下來就醉了,抱著他說了一晚上的夢話,之後,他就沒再主動讓她喝過。
現在她已經知道喝酒要慢慢品,裴鬱倒是喝得有些著急,杯底空了幾次後,她把手按在酒瓶上,不讓他再倒:“你喝慢點。”
“沒關係,今天不要緊。”他拿回來,又倒了一小杯。
她怔過以後,恍惚明白了些什麼,她不再問,無聲地與他一起喝下杯子裡的酒,體會過去那些日子裡,他無法言說的孤獨。
但她同時也知道,自己可能永遠無法真正地切身感受,過去他都是活在怎樣的掙扎裡。
現在,他算是解脫了。無論他有沒有完全走出來,總有一天,他都將會徹徹底底與那種掙扎告別。
裴鬱沒那麼容易醉,幾杯以後也不過是微醺而已。他一隻手搭在她肩上,玩著一縷垂下來的鬢髮,手指纏繞了幾圈,盯著看了一會兒,跟她說:“你頭髮很涼。”
姜可望笑笑,她知道那是因為他的體溫太高,她讓他玩著頭髮,問他:“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第二次見面。”他輕聲重複,她常耿耿於懷他們的第一次相遇,第二次反而提得不多。
“就在那家夜店,你誤會我為了賠你的車,淪為了失足少女。”她歪在他懷裡,“你當時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
他似乎已經沒有確切的印象,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也笑了笑:“是嗎?”
“不記得了嗎?你總是有一種很固執的正義感,讓我覺得很奇怪。”姜可望說,“我一覺得奇怪,就完蛋了……”
“完蛋?”
“陷進去了。”她拿過他的杯子,替他喝掉剩下的酒,“我覺得你很神秘,對你好奇,想要接近你。”
“所以,後來發了那樣的簡訊?”
“先生,需要全套服務嗎?”那一句出格又大膽的挑逗,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姜可望想象得出來,看到螢幕上的那條資訊時,他是怎樣皺起了眉頭。
姜可望的臉頰泛了紅:“不是我發的,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發出了那一條簡訊。”
因為,他居然真的來接了她。
原來,裴鬱並不能算一個純粹的正人君子。
“跟你在一起以後,我常常想,當一個廢物。”她又說。
裴鬱點點頭:“我記得,也很吃驚。”
這種負能量滿滿的願望,想必讓他這個正直的人印象深刻吧。
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吃驚了,點頭過後很平和地問她:“那現在還這麼想嗎?”
她搖著頭,他卻說:“如果你真的想,那也不是不可以。”
姜可望聽得愣了愣,不過還是繼續搖頭:“可是,我不能。”
“廢物”對她而言,意味著無憂無慮,被人無條件無限度地寵著愛著。但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無條件的愛。
“我不能。因為如果那樣,你就不會喜歡我。”很久以前,姜可望就想把這些都告訴他,“我……我想要值得你喜歡。”
要不用處處依靠他,他才會渴望她能依靠他。要隨時離得開他,他才會變得離不開她。還有這些,她沒說。大概這些,就是她當初毅然決定分手的原因。
“喜歡的。”他說,眼神裡氤氳著微醺的熾熱,“很喜歡很喜歡。”
“笨蛋。”他的臉貼過來,和她貼在一起,說不上,是誰的更燙。
姜可望回了劇組拍戲,身上的傷口好得很快,抹一點遮瑕就看不出痕跡。
周思凡自然是知道了鍾渺渺的事,私下裡跟她閒聊的時候,頗為感慨:“裴鬱這些年過得很艱難,還好他遇到了你。”
她是明白的:“我們兩個能走到現在,周導您也幫了不少忙。”
“不客氣,”周思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