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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又親自來拜會,說瓜果菜蔬米麵已經準備就緒,明天一早就送去東交民巷,可以夾帶幾個人進去。
曙光就在前頭,大夥兒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只是白天一戰損兵折將,實力大減,能去執行任務的只剩下三個人了。
……
次日一早,皇家慰問車隊浩浩蕩蕩出發了,總理衙門的五品章京李重正帶隊,押著三大車的給養給東交民巷使館區的敵人送溫暖來了,劉彥直穿著借來的九品官服,跟著李重正當隨從,車隊穿過義和團和清軍的陣地,遠遠停下,打起了白旗過去交涉。
洋人料想不到清廷居然在這種時刻送來瓜果,大概是內部商量了一下,二十分鐘後才予以接收,但是不允許車把式們進入,扮成車伕的張文博和郭宇航傻了眼,只能眼睜睜看著劉彥直一個人進去。
大車被洋人拉到防線前檢查,幾個洋人士兵警惕的翻著車上的物資,生怕清軍藉機搞木馬屠城。大車上有西瓜、水蜜桃、當令的蔬菜,還有大桶裝的泉水和成袋的米糧,根本藏不了人,除了那個裝水的大木桶。
當一名英國兵打算用刺刀去戳木桶的時候,被劉彥直厲聲制止:“stop!”
英國兵立刻舉槍瞄準了他,劉彥直不慌不忙走到車旁,拍拍木桶說聲出來吧,可是沒有任何動靜,他趕緊開啟桶蓋,定睛一眼,躲在裡面的蘇菲母女因為長時間憋在密不透風的狹小空間裡而昏了過去。
水桶裡居然藏著一對法國母女,洋人們大為吃驚,將她們娘倆救出來放在樹蔭下,兩人渾身水淋淋的全是汗,有人大聲呼叫醫生,不遠處正在給傷兵包紮的戰地醫生跑了過來,這是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美軍上尉,腰間掛著左輪槍,一副牛仔派頭,他檢查了蘇菲和凱瑟琳的情況,說問題不嚴重,只是中暑而已。
喬治·坎寧安就是美國陸軍上尉,莫非這位戰地醫生就是自己的目標,劉彥直的腎上腺素開始分泌,在動手之前他得確認一下。
事實上不用他搭話,從上尉和其他人的對話中也能聽出來,這人叫肖恩·斯坦利,並非自己要殺的人。
正在和李重正接洽的英國公使竇納樂聞訊趕來,命人將蘇菲母女抬到自己房間裡去救治,劉彥直也隨同跟了過去,藉機觀察使館區的防禦。
東交民巷的各國大使館基本沿用的都是原先的中式建築,街壘是用桌椅板凳櫃子堆起來的,防禦工事是用碎磚頭瓦塊壘起來的,重武器很少,只看到一門不倫不類的大炮,炮架和炮筒明顯不是原配,這樣脆弱的防線放在四十年代,頂不住八路軍一個連的衝鋒。
這些已經不是劉彥直需要關心的了,他最想知道的是喬治·坎寧安在不在這裡,此時蘇菲母女已經醒來,歷經磨難終於見到文明世界的同胞們,蘇菲激動的淚如雨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法國公使也趕到了現場,由他擔任翻譯,向大家敘述蘇菲的遭遇,當洋人們得知仗義營救母女倆的正是這位身穿清政府九品官服的年輕人時,不禁向他報以敬佩的目光。
“劉義士並非總理衙門的官員,他是我的遠房親戚。”李重正這樣解釋。
“你一定是個基督徒,孩子。”竇納樂拍著劉彥直的肩膀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回去,這兒就是你的家。”
“我願意留下幫忙。”劉彥直當然不會放過送上門的好機會,英國公使是使館區所有人推舉的司令官,老牌英國紳士發話,其他人自然沒有反對意見,再說東交民巷裡大堆的中國籍教民,也不差他一個。
李重正見大功告成,便告辭離開,劉彥直就這樣留在了東交民巷,並被編入了後勤隊,負責運送彈藥,救護傷員,修築工事,他身上那套官服是不能再穿了,只穿著裡面的短打,跟著一幫教民蹲在工事後面待命。
雖說教民和洋人是同一戰線,但明顯屬於二等公民,連拿槍的資格都沒有,只配幹活,整整一下午都在壘磚頭,到了晚上和一幫教民睡在大通鋪上,滿鼻子都是汗臭腳臭味。
他們休息的地方早先是翰林院,透過窗戶能看到燈火通明的內城城牆,劉彥直睡不著,問身旁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兄弟,你是哪兒人?”
“俺是通州人。”淳樸的漢子答道。
“巧了,我姨夫也是通州人。”劉彥直開始和他套磁,熟絡了之後便打聽起使館區的兵力配置來,他主要是想知道到底有多少美國陸軍在這兒,可是那漢子連英國人和法國人都分不清,一問三不知,劉彥直討了個無趣。
第二天一早,使館區照例進行升旗儀式,各國的國歌聲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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