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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著的,但依然可以想象往日的繁華。
庚子年的北京城,就像一個巨大的競技場,來自山東、直隸的義和團們就是運動員,只要是稍微敞亮點的地方就搭起了臺子,大師兄們賣力地表演著刀槍不入的本領,胸口碎大石,槍尖頂喉嚨,口吞長劍這種低層次的把戲,倒也博得了一陣陣的喝彩聲。
“耍的好看的,都能被請進王府哩,連王爺都在團。”趙避塵說道,正經練家子出身的他,顯然瞧不上這幫野路子。
“看!屍體。”張文博指著衚衕口說道。
眾人望過去,一具屍體倒伏在衚衕深處,看不見面孔,身下一灘血。
路邊店鋪裡傳出打鬥吵鬧的聲音,幾個辮子纏在脖子上的好漢腋下夾著綢緞說說笑笑走出來,掌櫃的追出來,拽著其中一人不撒手,那人努力,抓住掌櫃的辮子,一刀剁下去,脖子砍掉一半,血忽忽的冒,人軟塌塌倒下去,眼見是不行了。
劉彥直從馬車上跳下去,雷猛想阻攔沒攔住,眼睜睜看他砍瓜切菜一般將幾個光天化日之下搶劫的拳民砍翻在地,嚇得他冷汗都出來了,不過轉念一想,這算個什麼事,既然別人能當街殺人,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隱約有鞭炮聲從內城方向傳來,但是仔細一聽應該是槍聲,大概是義和團在攻打東交民巷使館區。
“諸位,就此別過了,我就住鎮武鏢局,有事招呼一聲。”趙避塵以為他們幾個都是老北京,而且有機密事情要辦,就沒冒昧的發出邀請,一拱手,騎著馬徑直走了。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雷猛身上,等他下命令。
“找個旅館住下。”雷猛說。
京城所有的客棧都被義和團佔了,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總壇,紅包頭們進進出出,神氣活現,穿越小組有八匹馬,一輛車,在城裡太過扎眼,只得拐進一條衚衕。
衚衕一側是圍牆,另一側有扇大門,門敞著,寂靜無聲,劉彥直嗅到血腥味,抽刀進去,過了一會兒出來,臉色有些難看,招呼大家進去看看。
眾人進了二門,全被殘酷場面震驚了,院子裡到處都是屍體,血流成河,家裡跟遭了颶風一般,櫃子敞著門,值錢的東西全不見,西廂房臥室床上還有赤裸女人的屍體,女人身旁是一具嬰兒的殘骸,已經被人撕成兩片,血跡已經乾涸,兇殺應該發生在昨天。
張文博當場就吐了,殺人歸殺人,虐殺是另外一碼事,義和團這種暴虐行為和日本鬼子有什麼區別。
眾人默默將屍體歸到一處,用被子蒙上,他們沒有能力收斂埋葬,只能做到這些了。
處理完這些,劉彥直將雷猛拉到一旁道:“我看暫且就把這兒當成臨時基地吧。”
雷猛瞪大了眼睛:“你不怕鬧鬼麼?”
“又不是咱們殺的,給多燒點紙錢唄。”劉彥直滿不在乎。
“我還是覺得心理有陰影。”雷猛看了看牆角的一排遺體,這是全家老少十三口人,夏季炎熱,綠頭蒼蠅嗡嗡的飛,要不了多久就會發臭。
“我去林懷遠老泰山家裡送信。”劉彥直說,這也是他們來京的另一項任務。
“你去吧,我們把這些倒黴鬼埋了。”雷猛拿了一把鐵鍁出來,開始刨院子裡鋪著的磚頭。
第六十章 大清國要完
林知府的老泰山是致仕的京官,府邸位於內城,劉彥直隻身前往李府,他是從正陽門進的內城,進了城向東就是著名的東交民巷使館區,此時這裡已經變成一片街壘,不下數萬清軍和義和團將這裡團團圍住,日夜攻打。
劉彥直一身拳民打扮,一路暢通無阻,直奔西城李府,李侍郎的府邸在太僕寺附近的一條衚衕裡,門臉很大,朱漆大門敞著,門口擺著兩張條凳,坐著三個人,一老一少兩個紅布包頭的拳民,還有個戴瓜皮帽的家人。
難不成李府也被拳民們霸佔了,劉彥直疑惑不已,決定來個先禮後兵,一問才知道,這些人是李府請來的,李老太爺深明大義,在家裡鋪壇練拳,供養了百十口子義和團,每天在這兒吃在這兒睡,換句話說,李府現在是義和團的基地了。
李府下人聽說劉彥直是江東姑老爺派來送信的,便問他信在哪兒,劉彥直說必須親自交給你家老爺,下人便讓他在門口稍候,飛速去報告老爺。
閒著也是閒著,劉彥直和一老一少倆拳民嘮嗑,原來他們是攻打西什庫天主教堂的人馬,今天溜溜打了一天,剛撤回來休整。
老傢伙叫王三,年紀小的叫六子,倆人都是從直隸保定府來的拳民,跟著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