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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彥直帶著關璐走到了銀行門口,立刻有一個年輕黃牛走上來問:“朋友,要美元麼?”
“我有美元,想兌換人民幣。”劉彥直提了提手中的旅行包。
“一比五。”黃牛說。
“可以。”劉彥直點點頭。
“你有多少?”黃牛掏出煙來遞過去,“朋友,來一支良友。”
劉彥直謝絕香菸,拍拍沉甸甸的旅行包:“你能吃下多少,我就有多少。”
黃牛推了推鼻樑上的變色茶鏡,仔細打量著劉彥直和關璐,這一對男女穿著打扮很是不俗,氣質也和一般近江人不同,興許是港澳同胞、海外僑胞之類吧,他點點頭,衝銀行旁邊的巷口指了指:“咱到那去。”
三人來到巷子裡,黃牛搭訕道:“朋友,看你面生,是從哪兒來的?”
“我們從美國來。”關璐替劉彥直回答。
“美國哪兒,紐約麼?”黃牛露出無限嚮往的神情。
忽然一聲怒吼傳來:“不許動!”穿白警服的公安如同神兵天降,將他們堵在巷口裡。
劉彥直一把拉住關璐,奪路而逃,面前一個年輕警察撲過來抓他,被他靈巧的躲過,腳下一絆,警察摔了個大馬趴。
警察追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那一男一女的人影,只好回去拿黃牛出氣,年輕警察掐住黃牛的脖子一頓暴打:“張家福,你屢教不改啊,投機倒把,倒賣外匯,去年大逮捕咋沒把你弄進去啊。”
一旁老公安道:“國慶,把他帶回所裡再收拾。”
……
偏僻的林蔭道,劉彥直和關璐驚魂未定,這年頭落到公安手裡可就完了,沒身份證明,攜帶鉅款,九成九會被當成臺灣特務辦了。
關璐累得氣喘吁吁,口乾舌燥,忽然看到地上有個亮晶晶的小圓點,趕緊上前撿起來,是一枚鋁製的五分錢硬幣,麥穗環繞著“伍分”兩個字,下面是1975年號,背面是國徽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字樣。
“錢!”關璐驚喜道。
遠處傳來叫賣聲:“奶油冰棒,五分錢一根。”
關璐探尋的目光看著劉彥直,後者搖搖頭。
“五分錢給我,我有辦法變出更多的錢。”劉彥直從關璐手裡拿過了那枚硬幣。
“我看你怎麼變出錢來,不讓我吃冰棒。”關璐恨恨道,跟著劉彥直往前走,一處綠樹掩映的花壇邊,圍著十來個二十出頭的大姑娘小夥子,英語朗朗上口,關璐卻皺起了眉頭,他們的發音都極不標準,典型的近江英語。
劉彥直說:“你在這兒等我半小時,我去變錢。”
“怎麼變,你不會去搶吧?”關璐壓低聲音道,“八十年代嚴打厲害,偷看女廁所都會判死刑,搶劫更會槍斃的。”
“放心吧,我不做犯法的事兒。”劉彥直把裝著錢的包推給她,轉身走了。
繁華的中央大街上,一輛紅色公共汽車駛入站臺,乘客們在前門口擁堵著,年輕的女售票員拿著票夾子喊道:“先下後上,上來的乘客買票了。”
站臺上,十三歲的少年韋生文盯著人群,迅速確定了目標,將菸蒂一丟,褂子搭在胳膊上,走向了車門。
第二十四章 海外僑胞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劉彥直早就盯上了韋生文,跟著他一起擠上了公交車,車上乘客摩肩接踵,售票員扯著嗓門喊:“往裡走,往裡走,裡面空兒大。”
劉彥直打算來個黑吃黑,他一直緊盯著那個賊眉鼠眼的少年,不過另一個人又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個穿白襯衫綠軍褲的漢子,手上也搭著件衣服,這是典型的小偷作案時的掩護動作,那漢子靠近一位知識分子打扮的中年人,動作很隱蔽,很迅速,錢包到手了,然後開始向後門擠,嘴裡還嚷嚷著:“別擠。”
下一站,漢子下車了,少年得意洋洋,悄悄摸摸了口袋,那是他剛才黑吃黑從漢子兜裡摸來的錢包,忽然一隻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皮夾子也被拿了出來。
“哪位是失主?”劉彥直舉著皮夾子喊道。
滿車人都在找錢包,中年人舉起手:“我的。”
劉彥直當然知道他就是真的失主,但還是裝模作樣驗證了一番,然後把錢包還給他,對售票員說:“麻煩招呼司機師傅停車,我是便衣警察。”
公共汽車停下了,劉彥直押著小偷下車,滿車人自發的鼓掌,車緩緩啟動之際,售票員喊道:“民警同志,需要作證的話來找我,我叫王玉蘭。”
劉彥直瀟灑的擺擺手,一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