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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交給了別人怎麼辦呢?他記得李漸鴻說過,自己還有一個四叔……應該不會落到宰相手裡,牧曠達興許也不知道這匕首的意思。
“什麼時候回來?”段嶺問。
“不知道。”隊長答道。
段嶺站到街頭的箱子後面,朝皇宮後門口張望。
日漸西斜。
段嶺站得累了,換了一隻腳,倚在箱子前朝外看,每一個出宮的人,是太監,是侍衛,是宮女,都帶給他些許希望。他們卻又來去匆匆,不多逗留。天色漸晚,得找個地方湊合一夜,方才來時經過楓水橋,看那橋下似乎可睡。
父親去了什麼地方?段嶺左思右想,見皇宮裡頭已點起了燈,薄暮暝暝,他決定還是先走,明日再來。
又有人出來了,那一刻,段嶺震驚無比,半晌挪不動步。
“人在哪裡?”郎俊俠的聲音說。
郎俊俠換了一身華貴的袍子,幾乎不是段嶺認識的那個人了,那天在瓊花院裡匆匆一見,郎俊俠淋成了落湯雞,但就在當時,段嶺尚且有種撲上前抱住他的衝動。
而如今,再見面時,郎俊俠一身暗紅間黑的武袍,襯得肩寬腰健,身材挺拔,腳穿一雙黑色武靴,頭上戴著頂黑色的帽子,帽下垂著紅色的細繩,嘴唇溫潤,眉毛濃黑,腰畔佩三尺青鋒,藏於鞘中,猶如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璧。
段嶺尚且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打扮的郎俊俠,顯然是當了官,他忐忑無比,想起瓊花院之事,躲在箱子後,一時間不敢上前。
逃出來時,他曾無數次地想過,那天郎俊俠為什麼要帶走自己,為什麼他什麼也不說,耶律大石口中,那個背叛的人是不是他……但他執拗地相信,不會。只因那天在瓊花院時,郎俊俠的一個眼神。
“段嶺?”郎俊俠的聲音道。
郎俊俠轉過身,面朝段嶺躲藏的方向。
段嶺心臟狂跳,看著郎俊俠四處找尋,又問守衛,守衛一臉莫名,答話時卻十分恭敬。
郎俊俠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腰側繫著一枚碧玉腰墜,腰帶也換成了暗金扣的,身上武袍繡有云紋、虎形,在夕陽的某個角度照射下微微地發著光。
真好看,段嶺心想,從前郎俊俠總是一身青袍,幾乎從未見過他穿侍衛服的樣子。
“段嶺!”郎俊俠彷彿知道他就在附近,焦急地說,“出來!我知道是你!相信我!”
段嶺忐忑不安,還是站了起來,郎俊俠不經意地回頭一看,兩人對視的一瞬間。
段嶺登時紅了眼眶,郎俊俠上前一步,段嶺下意識地退後,郎俊俠追上來,抓住他的手,狠狠把他抱在懷裡。
“郎俊俠……”段嶺哽咽道。
郎俊俠閉上雙眼,沉沉地籲出了一口氣,彷彿花光了畢生的力氣,段嶺反手抱著他的背,突然想起那一天大雪紛飛,他受了傷,趕回來接自己的時候,也是這麼整個人壓在自己身上,似乎筋疲力盡。
京城的一間宅子裡,郎俊俠回入,關上門,段嶺忐忑地看著他,帶自己過來時,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段嶺知道如果郎俊俠真的要殺自己,再怎麼逃也逃不掉。許多事,都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的,反而變得坦然起來。
“這是你家嗎?”段嶺問。
郎俊俠說:“陛下賞賜的宅子,平日大多住在宮裡。”
“我爹呢?”段嶺又問。
“還在外頭找你。”郎俊俠說,“除了上個月在京城待過幾天,便沒有回來過。”
段嶺說:“快給他送封信。”
郎俊俠答道:“看到那把刀時,我就猜到一定是你,已經派人秘密送信過去了。如今牧曠達權傾朝野,隻手遮天,陛下沒有回來,你千萬不可在朝中露面。”
段嶺點了點頭,郎俊俠說:“先把澡洗了,待會兒吃過飯我再細細與你說。”
宅邸裡擺設富貴堂皇,卻沒幾個人,郎俊俠讓段嶺在側院裡頭洗澡,段嶺泡在水裡,總算鬆了口氣,他有太多的話要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外頭有人敲門,郎俊俠進來了,段嶺就像小時候一般,躺在澡盆裡,郎俊俠則挽起袖子,躬身給他洗頭。
“飯做好了。”郎俊俠說。
段嶺:“那天你……”
“那天,牧相讓我到上京來,殺了你,將你的頭送給王爺。”郎俊俠一邊為段嶺洗頭,一邊漫不經心答道,“我不敢說,恐怕城裡還有牧曠達安插的奸細,一度懷疑就是尋春。”
“我沒有命令,也不敢去見王爺,擅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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