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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大陳真龍天子而戰!”黑甲軍齊聲吼道。
段嶺手持弓箭,站在午門外,沐浴著旭日初生時燦爛無比的萬道金輝。
“江州兒郎。”謝宥的聲音道,“為誰而戰?”
“為我大陳太子殿下而戰!”黑甲軍齊齊怒吼道。
“見鎮山河如見先帝!”武獨大喝道,“承我大陳武帝遺命,誅戮亂臣賊子!繳械免死!衝鋒!”
剎那地崩天摧,黑甲軍如同一道海潮湧起的水線,踏動千萬裡江山,滄海桑田人間,朝著金鑾殿前的上萬徵北軍發動了衝鋒!
段嶺放下弓箭,回頭望向武獨,烈日的金光在他的帝鎧上閃爍,鎮山河折射著古樸的光芒。那一刻如同一個杳遠的夢境,不真實得讓他一陣陣地眩暈。
手握山河劍,願為君司南。
他想起有一個人,曾經給過他的,一生的承諾。
上京五月的桃花灼灼綻放;春暖花開草原上大雁飛回的盛景;密林中掠過如同流星般的光點;名堂書閣中深夜的一盞燈……
落雁城外覆蓋一切溫柔的大雪;潼關城牆上的星河;白虎殿外風雨飄搖的暗夜;鄴城燃起的天地輝映的烽火……
千軍萬馬朝他衝來,他朝著眩目的陽光伸出一手。武獨駕馭奔霄,在馬上躬身,掠向他的面前。
段嶺的一手與武獨隱匿在鐵甲中的手指溫柔地觸碰,光陰似箭,斗轉星移,那身鎧甲下火熱的軀體,以永不冷卻的熱血與他相觸,彷彿彼此從未忘卻這個誓言。
哪怕群星盡碎,銀河隕滅,世界歸於混沌之初。
一瞬間天搖地動,武獨將段嶺拉上馬去。
“殺——!”
黑甲軍震天怒吼,武獨帶著段嶺,手持鎮山河,衝向徵北軍的戰陣。徵北軍甫一交鋒便不住後退。在黑甲軍的巨大威力與信念面前潰不成軍。
奔霄越過防線,踏上正殿前的漢白玉臺階,更多的黑甲軍湧來,殺得午門外血肉橫飛。
正殿外,牧錦之手中全是鮮血,按著牧曠達的肩膀,艱難地爬到一旁。
武獨駕馭奔霄,與段嶺從他們頭頂越過,衝進正殿,黑甲軍潮水般地湧入,控制了空曠的金鑾殿。
韓濱面朝武獨與段嶺。
“你就算殺了我。”韓濱喘息道,“也無濟於事,你無法向天下人交代……”
“看看你背後的人是誰?”段嶺說。
韓濱一轉頭,瞬間下意識地腿軟,險些跪倒在地,難以置信地轉身,看著那人。
黑甲軍控制了戰場,讓文武百官再次進殿內來。
李漸鴻身著黑色武袍,沉默地坐在帝位上,一言不發,只是注視著韓濱。
鄭彥將逃出金鑾殿的蔡閆又抓了回來,扔在地上。
“一個不小心,險些被他逃了reads;陶寶的古代幸福生活。”鄭彥說。
一場混戰業已結束,然而蔡閆看到了自己更為恐懼的噩夢。
“蔡閆。”段嶺說,“你曾經想到過有今天嗎?”
“我說……我說。”蔡閆看到御座上的李漸鴻,登時嚇得癱軟,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死、死有餘辜……”
段嶺走上前,把手伸進蔡閆領中,扯下了自己的那枚玉璜。
“韓濱。”段嶺說,“你呢?”
韓濱踉蹌退後,李漸鴻臉色蒼白,懶懶散散地坐在御座上,兩手手肘擱在帝座前,十指相抵,注視殿內。
金鑾殿上日漸高起,從天窗上照下,如同一道聚集的光,在這道自頭頂落下的日光照耀下,他就像一個鬼魅。陰森的力量似乎將這個已死之人,再次送回了人間,他無聲地沉默,卻無聲地審判著這裡的所有人。
群臣哆嗦著跪下,哪怕平生不信有鬼神之事,亦無法解釋面前的現象。
段嶺與武獨走上前去,段嶺一手將玉璜遞給李漸鴻,李漸鴻便伸手接過,並伸手撫摸他的額頭,手指拈著玉璜,遞給武獨。
武獨一怔,看著李漸鴻。
“給你的,你就接。”段嶺小聲說。
武獨的氣息窒住了,他的眼中溢位淚水,躬身接過玉璜,握在手中。
接著,段嶺將另一塊玉璜的繩索繞在手指間,望向群臣。
“陛下萬歲!”百官紛紛跪下。
“蔡閆。”段嶺沉聲道,“你可認罪?”
“我認罪,我……我認罪!”蔡閆說,“不要讓我下十八層地獄……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