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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這是老候我新娶的娘子,孃家姓單,小名就叫玉娘,說起來也是在大戶人家做過的,懂些規矩”,老侯轉身又對新娘子道,“玉娘,這就是咱家大少奶奶,快來給大少奶奶敬查。”
“大少奶奶?”玉娘原本一臉喜氣。聞言笑容凝住,仔細打量著林安兒,小心問道。“大少奶奶的夫君可是金家長孫?”
老侯剛才還在誇自家媳婦懂規矩,此時見玉娘這般,連忙打著圓場:“早就同你說過,咱們這綢緞莊子是金家大少的產業,金大少就是金家長孫,這位就是大少奶奶。”
玉娘端茶的纖手一顫,茶水溢了出來。她連忙道歉,轉身出來重新沏茶。
老侯有些尷尬。對林安兒陪笑道:“大少奶奶您別笑話,別看她以往嫁過,如今又當新媳婦難免害羞,等和您熟悉了就不會出醜了。”
玉孃的舉動雖有些奇怪。但林安兒並沒在意。這時玉娘已重新沏了茶水進來,給林安兒敬了茶,臉上已恢復了平靜。
老侯離開多日,對鋪子裡的近況並不瞭解,也只和林安兒講了幾句,便出去忙了,玉娘自告奮勇,陪大少奶奶在鋪子裡轉悠。
林安兒翻著鋪子裡新到的布料,眼睛的餘光不經意看去。卻見玉娘正出神地看著自己,臉上神情亦悲亦喜,倒像是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
“玉娘。你以前見過我?”
玉孃的眼中似有淚光,依然目不轉睛看著林安兒,好一會兒才道:“大少奶奶今年可是十二歲?六月裡的生日,孃家是驍勇侯府林家?”
林安兒點點頭:“是啊。”這並不是秘密,整個京城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那您排行第九,閨名叫安兒?”
“是啊。”這也不是秘密。整個京城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玉孃的眼睛奪眶而出,失態地抓住林安兒的手。動情道:“九小姐,您真的不認識玉娘了嗎?”
林安兒的記性一向很好,四歲以後的事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對眼前的玉娘沒有一點兒印像。
她茫然搖頭:“你認識我?”
玉孃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落下,語調嗚咽:“九小姐,玉娘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菩薩保佑,讓我家小姐回來了,三爺和三奶奶在天之靈可安息了。“
林安兒知道,玉娘口中的三爺和三奶奶是林鈞和夫人嶽少蘭。
她記起方才老侯提到玉娘也在大戶人家做過事,靈機一動,問道:“你在驍勇侯府做過事嗎?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啊。”
玉娘用帕子擦乾眼睛,啞聲道:“這也不怪小姐不記得玉娘,小姐那時才多大的人兒啊,又經歷了那麼大的事,不記得也是應該的。玉娘離開侯府快九年了,離開京城也快九年了。玉娘和先前的死鬼男人生下孩子不久,就進了侯府做了乳孃,照顧剛出生的九小姐,就是您啊。說起來,九小姐就是吃玉孃的奶水長大的。”
林安兒依稀記得,五歲時她剛來金家時,聽人提起過這位乳孃,說她患了傷寒,這才沒有跟著自己一起來到金家。那時她還慶幸乳孃沒來,否則一準兒就能識破她這個假貨。
“你是我的乳孃?可我回孃家時也沒見過你啊。”
“三爺和三奶奶過世後,金家來接您過門,那是童養媳啊,可沒想到林家的幾位老祖宗竟然就答應了,也難怪,那時府裡亂成一團,各房都在搶著撫養小姐,小姐到了哪一房,這爵位也就襲到哪房頭上,小姐就是香餑餑金疙瘩,老祖宗們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是難做,還不如讓小姐早早過門。玉娘一門心思跟著小姐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可沒想到這個時候卻患了傷寒,擔心玉娘把病氣過給小姐,府裡就把玉娘送到府外調養,半夜後,玉孃的身子沒事了,就想回金家,這才知道小姐丟了,嗚嗚嗚,我苦命的小姐丟了。再後來,玉娘就跟著我男人回了老家,後來我男人死了,兒子被過繼給族中叔叔,我在老家也沒有依靠,好在認識了老侯。”
說到這時,玉娘吸吸鼻子,重又擦擦眼淚,接著說:“在鄉下時有一年進城,看到天下第一金的分號,便進去詢問,才知道九小姐已經找回來,金家還做了皇商,玉娘心裡高興。老侯做事的鋪子是綢緞莊子,別看他說這是金家少爺的,可玉娘腦子混,就沒把綢緞莊子和金號聯絡起來。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咱家姑爺的鋪子。”
玉娘說得動情,林安兒鼻子也發酸。可她對玉娘卻沒有一絲印像。
“玉娘,我小時候被賊人丟走,賊人嫌我哭鬧,就給我灌了三碗老燒酒,後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