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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京城附近的大集都是逢五逢十的,集上有唱摺子戲的,還有打把式賣藝的,鄉下人趕著大車來趕集,賣雞蛋的,賣土產的,還有賣花布賣頭繩的呢,莊戶人家平日裡見不到買不到的,都能在集上找到。”
林安兒聽得兩眼放光,問王順婆娘:“王嫂子,咱們這裡的大集上也有唱戲的和打把式賣藝的嗎?”
王順婆娘笑道:“有的,只不過這唱戲的都是這裡的草臺班子,和京城的戲班子不能比,可咱莊戶人家哪裡懂戲,就是聽個樂呵,咱們出來得早,可咱莊子裡的大姑娘小媳婦更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十個裡面倒有八個是衝著聽戲去的。”
可不是嘛,就連王順婆娘也用心打扮過,梳著溜光的髻子上不但插了銀釵,還戴了紅絨花呢。
林安兒挺高興,連同自己的兩名丫頭,再加上王順婆娘,每人給了二兩銀子,讓她們在集上花銷。三個人喜出望外,連忙謝了。
集上人山人海,一眼望去都是人,林安兒出城裡除了帶著兩個丫頭,還有兩名保鏢,金玖給林安兒留下四位保鏢,這是其中兩位。
可一到集上,這兩名保鏢就皺起眉頭,這麼多人,很容易把大少奶奶跟丟了,他們是男子,又不能靠得很近。只好巴望著大少奶奶不要總往人堆裡鑽。
可林安兒就喜歡往人堆裡鑽,沒過一會兒,她手上就拿滿了零嘴兒,爐打滾、小糖瓜兒、爆玉蜀黍,看到吹糖人兒的。她又邁不動步子,買了個最大的糖人兒,讓孔七幫她舉在手裡。
“哎呀,果然是孔七公子,沒想到您也喜歡一探民間風物。”
迎面正好碰到三位秀才,就是那日在莊子裡被林安兒轟走的幾位。其中就有張安生。
這恐怕是孔七長這麼大做過的最接地氣的事了,他舉著小姨子的糖人兒,有些不好意思:“妻妹想來逛逛,我不放心,只好陪她一起來。”
今天的林安兒打扮得像個小家碧玉。看不出高貴冷豔,卻更加甜美俏麗,幾個秀才眼珠子又移不開了,氣得孔七咳嗽了幾聲,他們這才回過神來,也都怪不好意思的。
林安兒之於孔七,不但是朋友妻,更是小姨子。且相識這麼多年。在孔七心裡,早就把林安兒當成小妹妹了,看到這幾人如此失態地看著林安兒。他很生氣,看這幾人倒也有些學間,沒想到竟是登徒浪子,尤其是那個張安生,前幾日自己還同情過他,沒想到為人竟如此孟浪。難怪他會遇到桃花劫,活該!
那幾位可並不知道。孔七已經把他們列入黑名單,甚至還準備把這件事告訴他那身為學監的兄長。
林安兒不以為意。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小吃攤子上,趁著孔七和那幾個秀才說話,她又鑽進人堆裡,過不多時,舉著兩串麥芽糖出來。
麥芽糖是一小堆串在籤子上,兩根籤子攪來攪去,把麥芽糖攪成各種形狀,小孩子們全都喜歡。
林安兒不是小孩了,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麥芽糖,甚是新鮮,旁邊的人流擠來擠去,可丫頭們和孔七把她護住,不讓那些趕集的人碰到她身上。
可這時,林安兒卻感到有人在摘她的荷包!
有賊!
那人的動作又輕又快,一般人根本不會發覺,可林安兒不是一般人,她是司空星的女兒!
林安兒出手如風,緊緊扣住那人的手腕,她一回頭也吃了一驚,原以為這是個本事不濟的小扒手,沒想到這個想偷她荷包的人竟然是張秀才張安生!
這幾人其實正和孔七告辭,客套話還沒有說完,張安生就趁機來偷林安兒的荷包了。
“嘿嘿,我知道你是誰了,你肯定是張秀才。”
並非是林安兒假裝不知道,在此之前,她是真的不知道哪個是張秀才,根本沒人給她介紹過,她又懶得打聽,當然不知道。
看著這個被自己扣住手腕的人,林安兒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他就是張安生。
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天生就是賊坯子,或許他們並非骨骼精奇,也不是可造之材,但他們天生有顆做賊的心,雖說功夫並不高明,但他們不屈不撓,因為偷東西是他們的愛好,是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這是一種病,不治之症。傳說大成有位王爺就有這個病,你不讓他偷東西他就恨不得把手砍了,因為太癢了。
王爺的病一直都沒能治好,張秀才更是永遠無法根治的絕症了。
看到自己的手腕子被林安兒捉住,張秀才這才恍然大悟,他方才只覺得這位林九小姐天生麗質,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