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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太。”嬌杏方才站起身來,親手接過玉珠手中的托盤,裡面放著她趕了幾日,方才做好的一身衣裙。幾步走到王氏跟前,兩手高舉,“賤妾的一點心意,還請太太莫要嫌棄。”
王氏拿眼瞄了下,自有丫頭呈到面前,她伸出一隻做慣了農活,顯得黝黑粗糙的手掌,在那衣裙上摸了一摸,見那料子是極好的,又觀那針腳整齊,一針一線都是間隔不差,知她是用了心的,便也笑納,命丫頭收下了。
大媳婦給她做了雙新鞋,二媳婦給她縫了塊抹額,這大兒的小妾又給她做了件衣裳,將將好湊齊了一身。心下一高興,便決定立馬就換上,這壽辰之日,該是穿那最新的。
待她換好了出來,便見一眾女眷俱都揚聲稱讚,她也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好看,左右只要心裡舒暢就行。
這嬌杏被王氏賜了座,便有了時間來觀察眾人。
屋子裡,實際上人並不多,除卻幾個伺候的丫頭外,便就只有江氏、楊氏與她了,其餘幾個都還未到。
嬌杏首先拿眼瞥了眼江氏,這幾月未見,通身的派頭氣質卻是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江氏一身喜慶的海棠紅緞面褶裙,梳了一個大大方方的牡丹髻,髻上顯眼地插著一支鳳頭金簪,細碎地又插了幾支用以固發的鎏金鏤空細簪子。非但沒有暴發戶的感覺,反倒還有幾分富貴的意思。
一張素白的面上,也不見往日的低眉斂目,反倒生出幾分恬淡寧靜的味道。
見她看過來,眼裡情緒不明,隱隱有著目空一切的意味。
嬌杏心思轉動,偏過頭來,又朝楊氏看去。
一身石榴紅錦緞裙,梳了一個高髻,髻上除了一根金簪子,便就是隻剩下兩朵時下的紅花了。
嬌杏暗暗咋舌,這楊氏怎的越過越回去了,竟比剛入京時還要寒暄了。
若是沒有記錯,這瞿元俊如今也不是白丁了,瞿元霍為他物色了一個不錯的活計。不說一家子立馬富得流油,起碼一家子滋滋潤潤過日子卻不是難事。再又觀她素來銳利的眉眼,隱隱有著疲憊與厭倦,難道是出了何事?
楊氏見她看自己,也不吱聲,隻眼梢不耐地斜了她一眼。心裡卻在暗自嘆息,都說人要看命,如今看來,卻是不會錯。往日瞧不上眼的大嫂,現今雖是沒了丈夫的寵愛,可大伯是個重情義的,便是有了寵妾,待大嫂都還是相敬如賓,有禮有節。
再觀自己,又豈是“命不好”三字就可說盡的。
一思起自家丈夫做的腌臢事,她這心裡就恨的發狂,往日笑道別個丈夫,現下自個也遭殃了吧!
心中狠狠冷嗤一聲,再看了眼嬌杏那狐媚的小臉,沒來由就覺得十分刺眼,恨不得狠命給她刮花了去!
嬌杏早已收回了視線,那楊氏的目光實在怨毒太深,令她心中有些不安。接過丫頭奉上的香茶,碰了碰唇,便就擱在了椅几上。
這時,方聽見那湘琴出聲,那聲色溫溫柔柔,如同一泓緩緩流動的春水,沒來由叫人心內十分服帖。“太太且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距開席還有段時間呢,沒得到時餓壞了肚子。”邊說著,素手就接過一旁小丫頭遞上來的燕窩。
只見她舀了一勺,放到唇邊輕輕吹了吹,才送到王氏嘴邊。
王氏笑呵呵地張了嘴,吃了幾口,卻是擰起了眉頭。
她吃糙吃了四十餘年,現下吃穿住行比起以往拔高了不知多少倍,可她卻是還有些吃不慣,又知道燕窩是個稀罕東西,費了銀錢買來了,卻也捨不得浪費,只得閉著眼睛強蠻吃了下去。
湘琴見了,卻是用以帕子捂嘴輕笑,“太太還是吃不慣呢,這吃燕窩就跟吃毒藥似的。”
屋裡其餘人都只靜默著不說話,只用眼瞧著,見這湘琴與太太說話這般隨意,想來那府裡流傳的言論多半是真的了。
嬌杏藉著吃果脯的空當,用以帕子掩著唇,狠狠咬了下唇畔,這湘琴卻不是個簡單的。
下面坐著的三個女人,顯然都沒有湘琴討王氏歡心,只都靜坐著吃茶嗑零嘴,悠悠閒的等著自家男人來,對於上座時不時傳來的笑聲,卻都只是附和著一笑。
沒過幾久,便聽見腳步聲,原來是瞿老爺子與瞿元霍兩人,那瞿元俊卻是還未見著蹤影。
“這老二是去哪了?”瞿老爺子坐在位上發問道,末了,又用眼睛掃了一圈,見孫子與孫女兒也不在,便又朝著楊氏看去,“兩個小的又是哪去了?”
楊氏心中悲憤交加,這眼圈子差點就是一紅,可又思起今日是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