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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杏記
作者:樓一畫
☆、厄運前夕
文昌侯府後宅,寶香苑。
時值夏季,晝長夜短。
眼見天色一會兒便要大亮,寶香苑的兩個大丫鬟綠珠與綠屏紛紛利索地起身,將自己打點齊整。隨後便備齊了洗漱物事朝著上房,姨娘住的屋子行去。
提著一小木桶清水的綠珠打了個呵欠,似是才想起什麼,不由出聲道:“不知三爺走了沒?”要是沒走,只怕這點水還不夠用。
“走了吧,不久前才聽見了開門栓的聲響。”綠屏回道,她向來睡眠淺,一點兒聲響便能吵醒。
綠珠聽罷,圓圓的小臉上又浮起了豔羨之色,“三爺待姨娘真好,知道要出遠門了,姨娘定會不捨,這不,就陪了姨娘整整一晚上。”
綠屏卻是淡淡嗯了聲,她年齡比姨娘綠珠都大,三爺待姨娘好無可非議,但是她還知道一個詞,叫做“盛極必衰”。
兩人本就住在耳房,離上房只有幾步路程。
轉眼就到了房門前,幾步臺階上立著兩名守夜的丫鬟,見姨娘身邊得臉的兩個大丫鬟來了,紛紛屈膝行禮,含笑道:“兩位姐姐早。”
兩人也笑著回了聲早,便推門而入。
經過寬闊的外間,來到暗香浮動的裡屋。
綠屏放下手中的物事,綠珠接過一一歸放到合適的位置。兩人分工明確,綠屏轉身,朝著垂掛淺碧色繡桃花紋絲帳的雕花架子床走去。
鋪就紅色絨毯的地面上,七零八落地散著薄如蟬翼,面料精美的女子衣飾,一方石榴紅纏枝紋的絲質肚兜好巧不巧落在了正中央。
拾起看時,發現繫帶都斷了一根,綠屏搖搖頭,彎腰將衣飾一一拾起來,放進了乘髒衣服的簍子裡。
掀起簾子,便見姨娘一張細緻的瓜子小臉上滿是潮紅,美目緊緊瞌著,羽睫捲翹濃密,櫻紅的小口微微腫起,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著,樣子似是有些不舒坦。
她略一嘆氣,這三爺總愛這般不顧姨娘身子,竟是隻管自個爽了便是了事。
昨夜裡她雖是沒在外間守夜,但在不遠處的耳房內,還是能聽個大約,這三爺竟是近了寅時才歇下,姨娘嬌弱的身子板想是又要吃不消了。
雖是這樣,但還是得趕緊喚她起來。
“姨娘。”綠屏輕輕拍了拍她,“姨娘,天色將亮,再不起身,一會兒請安該是遲了。”
“嗯~”榻上的人兒輕哼一聲兒,翻過身子又沉沉睡去。
綠屏無法,恐請安遲了,被奶奶責罰。便又輕拍著她喚道:“姨娘,快些起身吧!一會兒真該遲了。”
榻上的人兒皺了皺眉,方百般不願地掀了眼瞼,露出一對兒黑漆水亮的杏眸,嬌聲兒埋怨道:“我渾身上下都痠痛的緊,真是不想去,可……”話音突頓,只見她紅潤潤的嘴唇抿得死緊。
綠屏會意,姨娘再是得了主子爺的寵,終究都是一個妾。為妾一日,便要侍奉主母一日。這是鐵打的規矩,誰都無法撼動的權威。
見姨娘有了起身的意思,綠屏便替她掀了覆在身上的緞被。入眼是一具玲瓏有致,皙白如玉的嬌軀,只此刻白嫩的肌膚上滿是淤青指痕,尤其兩座峰巒之處最甚。
嬌杏就著她的手移到榻邊沿,一摸私/處,覺著那裡黏黏膩膩的,甚覺不適,便開口說道:“多提些水來,我還要洗個身子。”
綠屏自是應下,吩咐了小丫鬟去辦。
洗畢後,綠珠便著手為她梳妝,綰了個平日裡她最愛的墮馬髻,斜插一對桃花玉簪與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襯得她那張嬌媚的小臉越發嬌柔動人起來。
那廂綠屏亦是著手為她捧來幾身衣裙供她挑選,嬌杏塗滿蔻丹的玉手一指,選了身淺碧色的。待兩個丫鬟仔細為她換上後,原來過於嬌媚的氣質,登時就又有了些清新雅緻的味道。
銅黃色的鏡面上,隱約現出一個身段婀娜,模樣嬌美的人像,嬌杏輕抿紅唇,心中不得不為自己姣好的相貌而有些自得。
心情較之方才明顯愉悅了不少,就著兩個貼身丫鬟的手,方步子細小地朝著屋外行去。
主僕三人行至院門前,正待跨門而出的時候,便瞧見正院方向遠遠行來一著綠衣的小丫鬟,她是三奶奶院裡的三等丫鬟,名叫香草。
見她們三人正要出院,香草便一路小跑著過來,行至跟前朝著嬌杏屈膝行禮,面上帶著淺笑,“嬌姨娘好,奶奶今日身子不適,命奴婢來與各位主子姨娘說聲,今日便免了各位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