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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小廝牽來的一匹高頭大馬,瞿元霍輕輕一舉,便將她送到了馬背上。自己則輕身一躍,穩坐在了她身後,一手攬緊她的腰肢,一手握住韁繩,兩腿一夾馬腹,策馬而行。
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車馬川流不息。街道兩旁一應屋宇鱗次櫛比,茶樓酒肆、緞莊布坊、屠戶肉鋪、等等數不勝數、熱鬧非凡。
那挑擔兒賣糖人的小哥,一路上吆喝個不停。饞的不少孩童扯著大人的裙襬衣袖,哭喪個小臉嚷嚷不停,一旦得了,又頓時眉開眼笑地伸出小舌,舔個不斷。
街道上擺攤兒的販子,生意也是極好。不少穿著樸素的,便在那一攤絹花簪釵裡挑挑揀揀,嘴裡還要還著價。有的販子爽快,虧點也就賣了了事。有的卻是分毛不減,愛要不要。
那幾步臺階上正經鋪子裡做活兒的人,卻是看也不看,滿目清高。
嬌杏隔在一層白紗後,暗暗拿眼兒瞧著人生百態。說來,這還是她頭次上街,往日那三爺再是寵她,白日裡都是沒甚時間陪她耍的,只有夜裡身體需要的時候,才能想著她。
一旦得到了滿足,那首飾珠寶便流水兒似的送進她的屋子。當時不知眼紅了多少人,暗裡沒少詛咒謾罵她的。
如今這樣想來,往日她一心以為的寵愛,跟現下比起,原來也不過如此。
攬著她腰肢的手一緊,還未待她反應過來,身/下大馬便是一聲長嘶大吼,前蹄高揚。眼看就要踩中身/下之人,周遭聞聲止步的行人紛紛嘆道,又是一樁慘事。不怪行人如此默然,實在是每年死於馬蹄之下的人數不甚數。
嬌杏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只知道自己身/下不穩,就快掉下去。她也不顧脫落的面紗,只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將一張驚惶的小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裡。
“籲——”受驚的馬兒,終算是穩下來。偏了方向,落下前蹄,彷彿先前只是虛驚一場,孑然一身挺/立於街道中央,垂著頭,搖擺著馬尾巴。
“嚇——”周遭行人緊著的心,總算鬆懈下來,又俱都抬眼朝著馬上之人望去。
但見那男子面色肅穆,生的儀容不俗,周身氣息隱隱帶著煞氣。生了這出意外,也不見關切地下險些送命之人。只撫著懷中那著了鵝黃衫子的女子後背,低低細語,是人都瞧得出來,是在安撫她。
嬌杏自他懷裡探出腦袋,便見周遭一圈圍了不少的人,面上的表情卻不甚友好。
瞿元霍見她無事,這才看向那人。
卻見地下蜷縮一個少年,年約十五六歲,一身藍灰色粗布衣,生的油頭粉面。此時面目猙獰,晶亮的眸子望向他,隱隱藏著敵意。
沒來由,他就覺著眼熟。
還未待他再細看,便見那少年眼眸裡忽又露出了驚懼。眨眼間,三四個衣衫不齊,滿面油光的地痞賴漢,或是揩鼻,或是抹嘴地陰笑而來。
那少年渾身顫抖,幾次想要爬起,卻偏偏腿上受了傷,還未直起來,便是一陣劇痛襲來。齜著牙強蠻了幾次,都是徒勞,頹然倒地,抱住了其中一人大腿,放聲大哭,“各位大爺!饒命啊!再寬限小的幾日,三日,就三日!三日後小的定當全部還清!”
“嘁!”周遭眾人嗤之以鼻,原來是賭場子裡輸了錢,原本還有些同情的眾人,紛紛抱著手,看起了熱鬧。
那被抱著的賴漢,“嗤!”了一聲,一腳將他踢開。瞧他滾了幾步遠,面上吃了不少的灰,原本一張白淨的臉,早已掛了花,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嫌棄地拿腳蹬著他的臉,恨聲道:“小孬貨,這都第幾個三日了?再要不交出來,明日你老孃別提開什麼豆腐鋪子,老子立馬讓它變成豆腐渣渣!”
那少年身子一顫,眼底迸發出恨意。用手掰開那賴漢的腳,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爺爺!爺爺饒命啊!行行好,行行好,再寬限小的三日,莫去砸我孃的豆腐鋪啊!”那少年匍匐在地,放聲大哭,那豆腐鋪可是他們一家吃飯的碗啊!
周遭之人,個別做了母親的紛紛有些看不下去,心裡止不住嘆息,都是自小缺乏管教釀成的惡果。
那賴漢見他哭的可憐,便有點想先放過,再寬限幾日的意思。那少年也瞧出了他的心思,一勁兒撐著翻身兒,就想磕個頭謝他。
哪知高興的太早,邊上三個看熱鬧的賴漢,卻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
三人摸著下巴,痞笑著走進。他嚇得連連後退,也不顧手掌磨得生疼,只想逃離這場厄難。
“啊——!”還未待他挪動半分,手上便傳來鑽心的疼痛,五指連著心,他疼的面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