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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萍淨過手拿著象牙梳篦替她通著發,笑著回上一句,“主子可太愛操心了些,少爺人小坐不住也是常事,別說還有個老爺領著,定也野不到哪兒去。”
“可不就是操心嗎。”嬌杏復又摳出一指甲蓋兒的香膏慢慢抹起手,輕聲嘆一句,“我可就這一個兒子,當孃的哪裡不為他操心。”
心裡卻想著男人終歸是靠不住,以後的依仗便是這個兒子。非是她信不過瞿元霍待她的心,而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日自個年華老去不復美貌,他如今萬貫家財到時納進幾個嬌嫩的小妾,自己也別無他法。
這般想來,本還調了蜜的心瞬間失了滋味兒,怏怏的熬到了正午父子倆相攜回來。
晉哥兒一邁進屋就喊起娘來,圓圓的臉蛋兒叫日頭給烤的通紅通紅直淌著汗。
屋裡設了冰山,他便一溜煙兒跑到盆邊蹲下來嘶嘶叫著將熱臉貼過去,叫嬌杏一下扯起來直拎他的小耳朵,“渾小子跟著你爹出門走一趟倒是玩傻了,這般貼過去叫你黏掉一層皮都是輕的,趕緊跟著秋萍過去淨面洗手。”
晉哥兒嘟著嘴兒跟著秋萍到淨房,他娘到底還是隨了他的意,估摸著時辰叫丫頭早提了一桶井水進來放著,現下用冰涼的巾帕敷在面上,不一會兒便消了先前的燥意,再喝了一小碗綠豆水,整個人就似走那火爐裡來到了冰窖。
他才走淨房出來,邁步來到膳廳沒見著爹孃,卻見著昨日才來的眉姐兒。眉姐兒走在前頭,兩步後跟著伺候她的丫頭春花,一路低著頭來到膳廳,跨過及她小腿高的門檻,抬頭見舅舅、舅母不在,只有表哥在,低著頭緊張的絞著腰間繫著的綵帶子,細細叫一聲,“表哥?”
“嗯。”晉哥兒對這個表妹多少有些同情,知道她爹孃俱不在了,因此並不似對著圓姐兒那般肅著面,竟難得帶了點笑,“我爹我娘還未來,咱們先到這兒來坐下等著。”
“嗯。”眉姐兒跟著他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斜斜眼睛見圓桌上擺滿了蠱碟兒,只個個都還蓋著蓋兒,知道是要等舅舅、舅母來了才能上桌,此刻坐在椅上只吶吶垂著頭。
晉哥兒見她這般小模樣覺得無趣,還不如那個圓姐兒有趣,等了一晌肚裡有些餓了,揮揮手喚丫頭上了三樣糕點擺在椅几上。剛捻起一塊兒要往嘴裡送,瞥眼見眉姐兒還是坐在那低著頭,手上絞著腰帶子,擰一下眉頭才喚她,“你可餓?餓了便吃這個。”說著將糕點盤子往她那兒推。
眉姐兒仍是小聲小氣的“嗯”一聲,看一眼不知揀哪個吃,心裡正慌,晉哥兒就伸出指頭點解:“這是藕粉桂花糖糕、這是翠玉豆糕、這是奶油松瓤卷酥,我最愛吃奶油松瓤卷酥。”
眉姐兒聽完,只伸手小心地捻起一塊翠玉豆糕慢慢嚼著,晉哥兒見禮數到了,便也自顧著吃,兩人再不說話。
兩個小人坐在膳廳邊吃邊等,好似悠哉,這頭瞿元霍卻又是撓心抓肝地想盡說辭哄著美人兒。
“我錯了,你只別哭,你一哭我這兒便疼起來。”經年的經驗哄起女人來已不是難事,知道她氣時萬不能還嘴,不論她氣的有理無理,只管先認錯,態度誠懇了過後也便好了。瞿元霍說了這句話,先還捂著心口的手,下一時便環住了她的腰將人緊緊帶進懷裡。
一面吻著她面上的淚珠,一面軟言勸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你便是氣我也別跟自個的身子過不去,待吃罷了飯,你照氣不誤怎樣?”
嬌杏沒能忍住一下笑出來,淚珠子雖不再落,眼眶卻還是紅紅的,只拿了手使勁兒捶他,“我再不信你了,你口裡沒一句真話。”
“我又是哪裡欺了你?你只管說出來!最不該這樣悶頭使氣,我便是死也要……!”
“誒!快別說了。”玉手急急捂住他的嘴,心裡知道是自個無理取鬧,只早上一個念頭,人才回來就朝他發難,卻也不覺得自個有錯,覺著他就該依著自個。現下見他又要說些不吉利的話,抿抿嘴兒又要數落他,“我又沒說甚麼重話,你就要死要活的,本就是你的錯,叫你這樣一鬧反倒是我錯了。”
“你這張小嘴呀!”瞿元霍無奈地抬高她的下巴,白雪似的一張面上嵌著兩顆烏亮的眼仁兒,紅豔豔的小嘴一張一合,喋喋不休,原心裡還有些不耐煩,此刻也叫這嬌嗔的模樣給勾住了魂。
張口就將那紅唇含進嘴裡一陣吸/吮,待嘗足了甜頭才放開她,見她早沒了先前的囂張跋扈,似那嬌弱的菟絲花一般盤纏著自個,才低笑一聲,手指點點她微微紅腫的唇瓣,“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話你還未學到精處,非得給點顏色,你才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