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像是又回到了過去。
我一路上和阿凱聊著自己的某些認識,他也開誠佈公地與我分享自己對於人事的某些看法。他似乎對於生活有著一整套自己的獨到見解,這些見解和傳銷毫無關係,在這一點上,我是很同情他們的。在大街上,我們看不出每個人的真正身份,擁有的職業,大家都只是同樣的屬於一個人,每天擦肩而過,卻毫不相識。
我雖說很同情他們,儘管他們還難得存留著從前那些善良的本性,但不由自主地從心底拉開了一條同他們之間的鴻溝。因為我在他們大眾般難以區分的外表下,看到了他們被扭曲了的思想。
快到家的時候,阿凱開始對我講述他對於最近發生的事情的看法,以及他自己剛做這一行時的一些經歷。我其實一直感覺到他想對我說點什麼。
下定決心後,他終於開口了:“你現在肯定還在懷疑,這很正常,因為我以前剛來的時候和你一樣,認為這是個不好的行業,但這種東西別人跟你說沒有用,只有你自己去看,看過幾次,你就知道了。自己眼睛看到的才是最真實的。”
“但今天他們說的東西我根本就聽不明白,比如他們講的那個等比數列公式。”我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我加入這個行業後,我的收入就會成等比數列般的增長。
“是幾何倍增學,”他有些嚴肅地糾正道,“你今天才第一次聽課,以後會慢慢明白的,這裡面真的有很多東西要你自己去看,我們和你說不清。”
他對我說的話儼然像是發自內心的。
“黃哥,你以前記者乾的好好的,為什麼不幹了,跑這小城來了!”
阿凱是這裡和我聊天最多,談話最無拘束,想法也較能談攏的人,於是我說出了這個一直藏在心裡的疑問,因為我一直想不明白,如果他當真幹過記者的話,一定會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的。
他聽後,也不推託,和我講述起自己的經歷。
專科三年新聞專業畢業後,他去家鄉電視臺工作受到冷遇,呆了幾個月,一直坐冷板凳。他想另找工作,但一直很迷惘,不知道要幹哪一行。正在他迷茫時,一個好友給他打電話,知道了他的狀況,便謊稱這小城市場營銷好做,於是他就到了這裡。第一天剛到,他一看環境就產生了懷疑,於是有天下午,他找個藉口叫好友一起出去洗澡,想乘機逃走,不料另外一個人也跟他們一起去了,他知道這是盯梢的。
小城(二十五)
聽到這裡我興致大增,心想,“我倒要看看,為什麼你和我最初想法一致,到頭來卻還是留了下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使些什麼花招,能透過什麼手段把你留下來!”
他繼續說下去:“因為我有兩張身份證,我就拿了一張給那個跟來的人,打算不要了,叫他幫我保管。身份證在他手上,他會放鬆對我的警惕的。洗完澡後,我就非常嚴肅地對好友說,今天我必須走。當時我那朋友一聽,唰的一下,眼淚就湧了出來,他的神情,我看了非常難受!”
他說的時候,腦海中肯定又重新體驗了一次當時的情景,因為他說時,臉上的肌肉抽蓄著,表情痛苦難看。
“他懇求我留下來,我看他那麼真誠傷心,當時就下定決心對他說,就憑這,我就在這裡跟你幹下去!”
他激動地說著,雖然時過境遷,在他身上卻還能體會到當時那種為朋友義氣而不顧一切的氣勢。我很清楚,他這樣富於感情地演說,大多是想增加他所述事情的真實性和感染力,增強我對他們的信任感。
聽完後,我產生了一種被人看穿的恐懼和慌張,他似乎是在述說我的每一件心事,因為他說的也就是我所想的。我也正在計劃逃跑之中,而且我也打算丟棄行李,以放鬆他們對我的警惕。
同時又嫌他的結尾不夠精彩,沒有我所想的那麼複雜精彩。
這個狡猾的傢伙,跟我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
他和我一樣,一開始就有懷疑,計劃逃走,可最後卻被朋友留下了。
那等在我前方的命運到底是什麼?我還會遇到些什麼讓人想象不到的事情?我開始感到,我在這裡呆的時間越長一點,恐懼就增多一點。
“萬一到最後我跑不掉怎麼辦?”
呆的時間越長,被灌輸的迷魂酒就越多,意志也就越薄弱,消沉!
“不行!今天我必須走,不管怎樣,我都得走,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再也受不住這種壓抑了,壓抑只會讓我越來越害怕。我得趕緊行動,趁我的思想還足夠堅定,足夠清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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