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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和明成佑心心念念說要珍惜每一天的希望。
這樣,於傅染來說何其殘忍?
倒不如,索性,一點點光明都不要給她,讓她永遠存活在黑暗中。
天差地別,誰能承受得了?
她撲到床前,近乎不顧一切想阻止護士長的動作。
胸前猛地被一股力道給箍住,生生絆住傅染撲向前的動作,她雙腿使勁想往前蹬,腳底踩著冰冷光滑的地磚,她恨胸前的這隻手,傅染用力掐著對方的手臂,使勁全力用指甲撕開對方的皮肉,“放開我,放開我!”
眼裡猛然一痛,胸口壓來窒息似的疼痛。
護士長退回身,跟主任相繼走出病房。
“啊!”
傅染歇斯底里地哭喊,最痛,不過如此,比一道道凌遲竟還要痛上千萬分。
她知道,再沒希望了。
身子如浸在冰冷的寒水中,傅染雙腿癱軟往下滑,卻被身後的力道緊箍住。
她無處發洩,只能將全部的恨都怪到這隻手上。
傅染淚眼朦朧扭過頭,撞入眼簾的,卻是雙佈滿沉痛哀傷的眸子。
她嘴巴張了張,半晌開不了口。
男人抱住她胸前的手慢慢鬆開。
傅染轉過身,兩手緊緊擁住他的脖子,“成佑!”
他們要怎麼辦?
要怎麼辦?
怎樣才能找到一條出路,怎樣才能給他找到一條活路啊?
傅染的臉緊貼在明成佑頸間,她兩眼紅腫,“為什麼?”
他手掌撫著她後腦勺,“傅染,我們不能強求。”
或許,這就是命。
蕭管家擦著眼淚回到李韻苓身邊。
明成佑退開身後,拉起傅染的手,“我們回家。”
她腳步卻定在原地不肯走,臉別過去眼睛望向那張病床。
眼淚怎麼都忍不住,一行行淌至唇邊。
嘴裡能夠嚐到苦澀,心裡煎熬一般的疼。
明成佑攥著她的手緊了緊,用力把她往前帶去,“走!”
傅染踉踉蹌蹌跟在他身後,走廊上,李韻苓著急地正在撥打號碼,嘴裡反覆唸叨,“不管怎樣,我使盡一切手段都要讓他們點頭,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誰都難以承受,卻又無力,好像是回天乏術。
傅染手指掐著明成佑的腕部,“我不走。”
他停住腳步,摟住傅染的肩膀將她拖出去。
經過李韻苓身側,他手掌按住她撥鍵的動作,“媽,來不及了,就算現在可以,得不到別人真正的同意,他的心也很難跟我融合到一起,算了吧。”
“怎麼能算,我們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李韻苓不聽勸,從明成佑掌心內抽出握住的手機,她背過身要撥打,病房內深淺的悲慼哭聲傳入耳中,她也知道徒然而已,手臂垂至身側後,掌心內的手機掉在了腳邊。
明成佑拉起傅染的手往前走,蕭管家瞅著兩人的背影,她看在眼裡都酸澀的想哭,更別說是他們自己。
她走過去,攙扶李韻苓在外面的椅子上坐定。
走廊的燈光往下洩,如水簾洞灑下的薄霧細雨。
傅染手裡的掙扎逐漸轉弱,難以接受,卻必須要接受。
她扭過頭,看到李韻苓臉蒙入掌心似在哭,她咬緊唇肉,跟著明成佑大步走出醫院。
迎面而來的寒風蕭瑟淒冷,舉目望去,陡然發現在下雪,傅染站在醫院門診的外面,側首盯嚮明成佑的臉。
他潭底深邃,幾乎瞅不出半點情緒,咬肌處卻繃起,傅染淚眼朦朧,嗓音沙啞,“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傅染,”他喚起她的名字,“你知道的,不甘心也沒用。”
明成佑走到下一個臺階上,傅染雙手自身後摟住他的脖頸,這會疲乏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凌晨的醫院門口,偶爾有人經過。
明成佑轉過身,雙臂緊緊將她摟在懷裡,“傅染,就這樣吧,別哭。”
一名病人家屬經過他們身側,面色怪異地瞅了眼。
“成佑,我好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傅染手臂交纏,“我也能體會他們的心情,可我好不容易盼到的希望破碎了,還怨不得任何人。”
明成佑在她臉側輕吻,“那就什麼都別做,我帶你回家。”
傅染抱住他的脖子不放,眼睛酸澀無比始終有想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