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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一行鎮領導,唐信只掃了一眼便敲出了一些門道。白子傑按說少年得志應該鋒芒畢露才對,可他跟在鎮長屁股後面七分謙三分卑,若不是知根知底,唐信恐怕以為他只是個無名小卒。
這短短的路程中,唐信的目光一直鎖定在白子傑身上,可是白子傑目視前方,目光卻始終沒有投向唐信,似乎是在避諱。
“張鎮長,您好,我叫唐信。歡迎來到宏信集團。”
唐信與張楓握手時,還刻意留意了一下白子傑,發現對方仍舊沒有看自己。
張楓沒想到真能見到集團老總,受寵若驚之餘雙手握住了對方的右手,嘴上說道:“打擾了,打擾了,我們這一次來的目的,是希望能夠與貴公司合作。”
唐信微笑點點頭,張楓接著把隨行的人都一一作了介紹,而白子傑面對唐信時。態度上點到即止,真是陌生人初次謀面的輕淡。
本來還打算和白子傑聊上兩句,結果對方的態度讓唐信有些瞭然,他接待對方這一行人,就給足了面子。具體的合作事宜,那也是商業範疇。唐信扭頭對劉鄴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
劉鄴之前就和鎮領導有過接觸,不能說彼此是熟人,起碼不陌生,他大大方方笑道:“沒問題。”
唐信告辭一聲,與白子傑擦肩而過走去電梯。
他身後,鎮領導在劉鄴招待下進入了談業務的辦公室中。…;
唐信在等電梯時,露出一抹無聲的笑容。
白家,真不簡單。
只是短短几分鐘,唐信光從衣著上,發現了一些細節。
白子傑穿著正式,但一眼看得出來,百來塊的襯衫,幾百塊的西褲,百來塊的手錶,百來塊的皮鞋,從上到下,看不出任何富貴的苗頭,就像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小夥子。
只是唐信不曾瞭解的另一面中,白子傑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自從他進入鎮政府工作,他幾乎變得六親不認!
娛樂場所,不去。
以前的朋友,但凡經商從政了,不聯絡。
哪怕是白鄴宇這位表哥,白子傑除非逢年過節或有急事,從不見面。
他住在清溪鎮的單人宿舍,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低調清淡至極!
要是放在今天的董賦才或白鄴宇來看,那幾乎就和苦行僧的生活沒區別。
可這,就是白家培養的第三代官場新秀!
從懂事那天起,白子傑就知道,當他走上從政這條路,並不意味著權力到手能夠無法無天,相反,他被灌輸了犧牲的覺悟!
他不能坐豪車,不能住豪宅,甚至不能戴名錶!
他可以穿戴整齊,但不能奢侈貴氣。
朋友請他玩,拒絕。
朋友請他吃飯,拒絕。
哪怕是私人聚會,他也不近人情地拒絕掉。
他自己不能行差踏錯,更要提防有人別有用心給他挖坑,所以,自己怎麼做,才是最重要的,白子傑,便是如此,從不給別人機會。
也許一頓飯吃了一半,開了一瓶不知名的酒,第二天就會被人曝光是,誰知道那瓶酒會不會是價值數萬甚至數十萬?
也許他戴上一塊名錶,旁邊有人拍張照輕鬆按一下按鍵上傳到網路,他第二天就會成為奢侈的反面典型。
在這個不論民間還是官場都以官本位為主流思想的國度裡,六親不認的白子傑縱然有著為官一任便造福一方的思想,可他在他被灌輸的權力理念中,越高的位置,才能影響和造福更多的人群,所以。他要往上爬。往上爬的條件,除了自身能力,首先一點就是行的正坐得端,不能授人以柄讓別人把你拽下來!
所以,風雅集團在清溪鎮投資,白子傑裝瘋賣傻撇的一乾二淨,但官場上的人心照不宣,他自己沒有得意忘形地去當跳樑小醜,讓大家受益,則也為自己積攢了良好的關係基礎。
董賦才等人自然是看清了白子傑的為人。才會不遺餘力地從旁協助,假若是個不成大器的朽木,就算董白兩家的關係牢不可破,董賦才也不會掏一分錢!
唐信開著車回家。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白子傑這個人。
等吧。
時光這把刀,能劈開所有迷霧。
是龍是蟲,十年後,二十年後,自見分曉。
他回到家時,天完全黑了下來,掏鑰匙開啟家門,一樓一切如常。
走上二樓推開臥室的門,唐信愣在門口。
柔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