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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要等我死了才來見我最後一面？”

“……”

“來吧，給你留了位置……讓爸爸見見你。”

那一絲絲苦澀突然之間變得酸楚起來，卓凌突然覺得，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家的，還有家人，“那個……行吧，幾點啊？”

卓老有些激動，“六點，六點，我等著你啊。”

“好。”掛了電話，卓凌用大母手指輕輕地磨了磨手機螢幕，螢幕顯示的，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父親。

——晚上六點，凱悅大酒店最大的宴客廳高朋滿座，政商名人悉數出席，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卓萬年的七十大壽，這是一大盛事，酒店門口擺滿了祝賀的橫幅和花籃，電子顯示屏上也不停地輪播著祝福語。

卓凌站在酒店門口，歪著嘴巴不屑地笑了笑，卓家就是愛顯擺。

“唉，那不是卓二少爺麼。”

一群被謝絕在門外的記者，提著照相機邊拍邊圍上來。

“卓二少爺，怎麼不見娜娜小姐，你們不是正在交往嗎？”

“卓二少爺，聽說卓老對你交友廣泛的事情很不滿，所以你才搬出卓家三年未歸，今年是不是來求和的？”

“卓二少爺，到底是因為家庭矛盾還是因為政治聯姻才使你離家呢？”

“卓二少爺，回答一下吧，回答一下吧……”

卓凌被圍得走不了路，他的臉瞬間跨了下來，記者們的提問每一個都觸到了他的地雷，他不喜歡自己的私生活被關注。

卓家的一隊保鏢趕緊過來驅趕記者，卓凌黑著臉快速走進了酒店。

沒有發火，已是萬幸。

“老爺老爺，二少爺來了。”

聽到管家的稟報聲，坐在主位上的卓萬年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七十了，身體已經不再硬朗，原本挺拔的背脊也稍稍彎了起來，走路也需要人攙扶了。

聽到這個訊息，坐在旁邊的蔡念蘭一努嘴，“老爺子，有這麼激動嗎？就應該他來拜見你，你不用去迎他。”狗野種，就知道對著老爺子的胃口下菜！

卓萬年低頭一瞪眼，蔡念蘭馬上不敢繼續這話茬了，只是身子一斜，怒氣更加明顯，“老李，大少爺來了嗎？”

老李欠了欠身子，低聲說：“夫人，大少爺還沒來，不過已經在路上了。”

“去催催他，就等他了。”

“誒。”

卓萬年的步履有些蹣跚，但是，抬腳的頻率卻是越來越快，他想快點見到這個兒子，這個他不知道拿什麼來補償的兒子。

大廳裡十分亮堂，凱悅豪華的裝修堪稱頂級，頂級的奢華。

卓凌穿著一身銀灰色的正裝，正氣而又優雅地走來，全身散發出來的貴族氣質，完全壓得住這頂級的奢華。卓萬年欣慰地站在原地，眼眶裡面翻著淚花，三年了，這個賭氣離家的兒子，三年沒有回家。

卓凌走進，因為在門口的不愉快，他的表情很嚴肅。可是，走到老爺子跟前，他忽然一笑，笑得十分討巧，他從容地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個長長細細的硬盒子，“爸，祝你身體健康，笑口常開，長命百歲。”

卓萬年蒼老的臉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伸手接過禮物，開啟一看，是他鐘愛的牌子的鋼筆。這件禮物恐怕是今年收到的最廉價的禮物，但是在他眼裡，卻是最貴重的。“謝謝，如果你能搬回家來住，我一定可以笑口常開，長命百歲。”

卓凌摸了一下鼻子，調皮地說：“恐怕我一搬回去，你又會愁眉苦臉吧，我可不敢把您給氣死。”輕咳兩聲，語氣恢復了嚴肅，“咳咳，爸，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我不想惹大媽生氣，不想讓您為難，不想打破卓家的和諧，至於見面，並不是一定得我回去，你也可以去我那兒。”

卓萬年拍了拍他的胳膊，“好，隨你，只要你過得開心。”

坐上主桌，大媽蔡念蘭對他永遠都是一張臭臉，大嫂方婷端莊地坐著，對一切都置身事外，倒是小侄女寧寧，女大十八變。

“叔叔叔叔，我要跟你坐。”卓寧是卓家的小公主，含著金鑰匙出生，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寧寧，坐回去，今天可不能任性啊。”蔡念蘭最看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女跟卓凌走得近，“那是你爸爸的位置，你坐回去。”

卓寧撅著嘴巴，拉著卓凌的胳膊不願走。

卓凌笑了笑，哄小女孩可是他最拿手的，“寧寧，聽你奶奶的話，叔叔呆會兒有禮物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