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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華的身旁,輕聲道:“嬸孃,放哪兒?”
“放灶屋間吧。”
廚房裡收拾的乾乾淨淨,這一身軍裝的壯漢如鐵塔一般,邁步走出去極為豪氣有力,讓張三賢旁邊的老頭羨慕嘆道:“大小子很壯啊。”
“關你鳥事。”張三賢一如往常地語氣不善。
那老頭略有尷尬,旁邊站著的一個戴眼鏡年輕人有些驚詫,他非常不解,也想不通為什麼張三賢居然是這樣一番態度。
“老三……其實當年老大的事情……”
“滾!”張三賢突然蹦出一個字:“我張老三今天告訴你!我和你張永賢沒什麼好說的!當年的事情我不想提,一句話,沒有老大就沒有我老三,老大死了也輪不到你在我面前裝大佬倌!滾!”
“你怎麼這樣說話……”
啪!
戴眼鏡年輕人剛剛開口爭執,這個叫張永賢的老頭站起身來就是給他一耳光。
“爺、爺爺……”
“大人講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張三賢哈哈一笑:“趕緊滾,老的小的我都不想看見。我怕晚上做夢老大對我說死的冤,我三老倌雖然沒上過幾年私塾,可忠孝恩義還是懂的。孃老子死的早,做大哥的仁至義盡,可惜我三老倌不爭氣,沒本事,不然當年真該一掌劈死你!”
廚房間內,高壯的青年軍官問馮慶華:“嬸孃,二叔公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你阿叔拍拍屁股走人,老宅被抵押的事情,不知怎麼被你二叔公知道了。今天就從揚州趕過來。不過你也知道,你阿公是什麼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接受二叔的好意。怕是寧肯住到外面租房子,也不肯拿那邊一分錢。”
馮慶華也是硬氣,竟然也沒有問自己馮家人要錢,張三賢自上而下這一家人,從骨頭到精神氣硬到底,別人常說十頭牛拉不回來,這一家子,恐怕是一百頭牛都不頂事兒。
“嬸孃,我還有十一二萬……”
他掏出一張存摺,手有點抖,馮慶華並沒猶豫,接了過來:“你是這一代三房裡的大哥,為人處事都很到位,可惜你要去當兵,不然憑你爺爺的門路,在市政府混個位子也是容易的……”
“張家男人,堂堂正正,憑本事吃飯,子孫靠孃老子幫忙,還算什麼東西。人生奮鬥,才有樂趣。”
他打斷馮慶華的話,又道:“只希望小賁不會做傻事。”
這做大哥的,真是爽氣,十二萬老婆本,一股腦兒扣了出來,他當兵能攢多少錢,一個月的工資還沒張三賢退休工資高。
“你爸爸什麼時候到?”
馮慶華又問。
“明天飛機就到香港了,轉飛中海,應該晚上能到。爸爸身上還是有點錢的,三四十萬美金還是有的。”
“你爸爸出國也沒兩年吧,錢不能一次用光,留一點。”
說到這裡,馮慶華又問:“去看過你媽媽了沒有?她人在嘉興,什麼時候去看看她,一個女人家,總是日子難過。”
“她難過個什麼,她現在不知道多逍遙。哼!”
“驍騎,你不能這樣說她,她畢竟是你母親。”馮慶華突然臉色一冷,張家大哥張驍騎趕緊恭恭敬敬地低頭。
內宅大廳內,張三賢沒有再多看一眼張永賢。連夜從揚州趕過來,等到的也只是冷眼相待,幾十年的心結,要解開,談何容易。
當年張三賢被廣陵張氏,也就是現在的揚州張氏趕出家門,三少爺發誓再也不踏入揚州一步,當時滿鎮子的人都盯著他離去,那背影倔強,宛如寂寞獨虎。趕走他的人,正是他的親老子。
淮海大戰,張三賢當真是一腳都沒踏入揚州府,這骨頭裡的硬氣,這骨子裡的傲氣,真是讓人佩服。
六十多年峰迴路轉,當年那些老人想起江淮大地出了這麼一個猛人,也是頗為驚詫,轉而自豪。
這沙洲的老宅,卻是張三賢的祖父,在滿清時代就置辦下來的產業,三百畝的水稻田,三百畝的沙田,三百畝的水田,還有這座多次修補,越發寬敞明亮的老宅。
不論張三賢態度如何,張永賢都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中的痛苦,讓人為這個老人揪了心。
“我聽說你家裡現在需要用錢,我……”
“你覺得我會用你的錢嗎?趕緊滾!”
“老宅是爺爺留下來的基業,你不能這樣敗……”
“我三老倌沒本事,養的兒子沒出息,敗家,總行了吧!你張永賢本事大,當的官大嘛,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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