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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是她了!”納岑立刻果斷地下了決定。“儘快準備讓我在明、後天正式迎娶那位千黛可屯,不能再遲了!”
“可是她是漢人!”霍駱金急急的脫口道。
“那更好!”納岑更滿意地頷首。“就算我可以再娶葉裡迷失別吉為正妻,但以她的個性,絕對不會願意屈居於一位漢人之下吧?”
依照蒙古的習俗,雖然男人可以迎娶許多位正妻,但只有第一位正式迎娶的正妻才是嫡妻,她的地位和權力在所有妻妾之上,也唯有她的兒子可以繼承丈夫的一切(嫡長子得封號地位,嫡幼子守祖產),即使是大汗也不能否定她的地位。
霍駱金呆了呆。“但是……”
“除非那個千黛可屯是賤民,”納岑搶道。“可是,既然額赤格都收她為妾了,她就不會是賤民,對吧?”
“是沒錯,可是……”
“即使是葉裡迷失別吉硬要大汗找我的麻煩也不打緊,”納岑再一次打斷霍駱金的話頭。“別忘了,我是世襲答剌罕喔!”
“答剌罕”是成吉思汗特別授與的尊貴封號,擁有此特別尊貴封號的人可以享受種種特權,如宴飲中仿宗王儀,允許其宿衛佩帶箭筒,圍獵時獵獲物可歸己有,出征時掠獲物歸己有,免除賦稅,隨時自由出入宮禁,有權自擇牧場等等,最重要的是:九次犯罪不罰。
於是,霍駱金無話可說了!
但是,納岑王,你可不要後悔啊!那位千黛可屯沒有被人碰過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她那副長相啊……實在是……實在是……惡……
這是一座嶄新的斡兒朵,除了頂上加了一塊代表王族的花形大紅氈,和門前多了一個木製紅色小房間作為風門之外,大小和裝演之富麗更是其他斡兒朵遠遠不及的。
在這座至少可以容納三十人的“喜房”內,白色的圍氈上掛著精緻的毛壁衣,還有莊嚴的紅底蟠金龍支柱和華麗的花紋地毯,後方右邊則是薩滿神像供奉處,中間對門之處是喜床,這張床永遠不會再更換,也永遠不會有任何外人坐在上邊,或是把物品放在上面。
另外!沿著氈牆還放置了一整排的硃紅色櫥箱,在下方靠門處是放置燃材處,穹帳正中央是火架,火架的正上方是一個圓形天窗,那是光線入口和濁煙出口,而靠近火架與絨氈坐墊之間則放有紅色的長棹。
然而此刻,在這喜氣洋洋的斡兒朵裡,高大英挺的新郎和矮小臃腫的新娘卻一點兒喜氣也沒有地瞪眼對峙著。
面無表情的納岑高深莫測的眼光在上下打量新娘一番後,便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新娘那張“濃妝豔抹”的臉蛋,而頂著至少有兩尺高固姑冠的新娘也挑釁似的瞪回去,雙方皆是一副不瞪死不罷休的態勢。
良久後——
“天氣真有這麼冷嗎?千黛可屯。”納岑慢吞吞地開口了。“你到底穿了多少件衣服呀?”
他居然注意到了!十六歲的新娘——千黛頗意外地眨了眨眼。過去每個男人只要一瞧見她這副德行,莫不立刻猛打哆嗦,並忙不迭地在她身上印上“不好玩”的標籤丟到破物堆裡去涼快,從此後就天涯海角永不相見了。
而她這第三任丈夫居然只看兩眼就注意到有什麼不對了!
懷著既詫異又好奇的心情,她不由自主地開始認真端詳起她的現任丈夫、前任小叔、前前任兒子來了。
深邃俊逸的五官,豪邁瀟灑的氣勢,高大英挺的身材,似乎蘊藏著無窮盡的威力,左耳上的金圈璀璨寶石耳環不但無礙他的粗獷不拘,甚至更積極地襯托出他那狂野迷人的性感。老實說,這實在是一個相當亮眼的人物。
這八年來,為了貫徹自己的計劃,千黛總是把自己裝扮成最醜陋的模樣,小心翼翼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默默地工作、悄悄地學習他們的語言、生活習慣,暗暗默記附近的地形道路(雖然好像都不怎麼記得住),只待有朝一日能順利逃脫此地,按照孃親的遺言去尋找她的幸福。
所以,除了那些護衛兵和日常頻頻有所接觸的幾位管糧、管材和總管等之外,她根本認不得多少人,更別提這位經年在外征戰的新任河西王了。如今仔細一瞧,她不由得暗暗讚歎,沒想到那個糟老頭子居然生得出這麼好看的兒子,而那個成天混在女人堆裡的好色鬼竟然會有如此威武的弟弟。
原來她還認為那個糟老頭子和色鬼絕對不可能帶給她任何幸福,而既然她是王的可屯,在這兒當然也沒有其他人敢碰她,所以,如果她想要尋求幸福,自然一定要逃離此地才有機會囉!
可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