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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聽陸市長的。”白雁一點也不扭捏,爽快地答應。
“丫頭,我腳下像踩著雲,你喊我一聲,讓我確定一下這是真的?”
“陸市長,祝你前程似錦、千秋萬代、萬壽無疆。”白雁俏生生地說道。
八十九
二十四小時,一時一分一秒,如握在掌心裡的沙,從指縫間,緩緩漏過去了。
康劍站在窗邊,仰望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他搞不清今天是農曆臘月多少,可能快靠近小年了,依稀聽到遠處傳來一兩聲鞭炮聲。寒冷的冬夜,天空清澈,月亮顯得特別的明朗。
明朗的月光遮住了星辰,眯起眼,也找不著熟悉的幾顆星星。這是一個真正的眾星捧月的夜晚,天地間的主角只有那一輪明月。
記得中學的課文中,作者為了表達思念之情,總愛用月亮來比喻,康劍覺得那是一種文人的無病呻吟。此刻,靜靜地立著,他真正明白,當思念如潮水般的蔓延過來,你無法訴說,也只能把一腔思念寄予天上的月亮。
這不是煽情,而是無奈的寄託。
天地之廣,卻只有一輪明月,不管相隔多遠,只要我們仰起頭,我們看到的是同一輪明月。
他很想很想白雁,想她是他現在唯一的溫暖……
此刻,只是暫時的休息。過去的二十四小時,康劍一直被輪番審訊著,真正過去的時間具是多少,康劍不清楚。
進房間前,他的手錶、手機、錢包、腰帶裡面的褲袋、皮鞋上的鞋帶,都被收去了。以前雙規官員時,有的人接受不了這種直下九重天的落差,精神崩潰,曾經有官員跳窗自殺,或者用小刀割手腕,褲袋上吊等等極端的事,所以,現在檢察院的防範措施非常嚴密。
康劍戲謔地稱自己現在是原生態,時間只能靠日升日落來估摸,他到這兒是下午,現在是第二天的夜晚了。審訊他的人出去吃晚飯,他有十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這個十分鐘,還是嚴厲爭取的。
審訊不算順利。
康劍本來是想承認手下房子和跑車一事,但突然冒出來白雁收了二百萬,他感到事情蹊蹺了。他告訴自己,要冷靜,要鎮定。許多人在失去自由之後,被不眠不休地輪番轟炸,神智迷亂,會把有的和沒有的統統說出來,以求解脫,卻不知這樣就為自己埋下了火種。他不能,他要撐住,他只允許與白雁有十年的分離。他還有幾十年,要賺錢寵白雁,要和白雁生兒育女,要和白雁做許多許多溫馨而甜蜜的事。二百萬,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
他分析,這個二百萬,要麼是華興和某些人合起來栽贓他,要麼白雁收下,就是另有隱情。凡事講究的是證據,不會僅憑一人之辭就胡亂判決。在沒看到確鑿的證據前,就不能承認。
康劍想定,索性車和房也不認了,自始至終只說了一句話:你們證據齊了,就定我的罪,其他我無話可講。
劉檢氣得是拍桌子高聲罵娘。他審過共產黨官員無數,這些貪汙受賄分子,別看進來前神氣活現的,一進來後,比叛徒還要叛徒,連唬帶嚇,不消十個小時,就能輕鬆搞定。康劍一個官二代,他以為也是紙糊的,沒想到還真棘手呢!
他向領導彙報,領導也咂嘴,說北京高院今天有人打電話來為康劍說情,康雲林是老政法書記,這政法一線上,有許多是他的老部下,做人別太絕,可是省裡面的大領導又盯著這案子,真難辦呀!
領導含含糊糊地說完,把事情又扔給了劉檢。
劉檢在院子裡抽完了一包煙,起身進小樓,心裡面拿定主意,為了誰也不得罪,康劍這牢是肯定要坐的,但坐幾年,手裡面就不能捏太重。
開了鎖,康劍坐在桌邊閉著眼假寐。近三十個小時沒閤眼,到底年輕,康劍還能撐住。
““康劍,你當真什麼都不說嗎?”劉檢敲了下桌子,康劍睜開眼。
““該說的我已說過了。”,康劍還是那句話。
劉檢冷笑,拉把椅子坐到他對面,“。你以為你保持沉默,我們就定不了你的罪?”,康劍平視著他,不接話。
““明天,我們就去濱江取證,等取得證據,白紙黑字放在你面前,你承不承認都不重要了。”
康劍點頭。
劉檢被他的面無表情弄的有些羞惱,呼地站起來,“我實話告訴你,你上面是有人在罩你,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至少得勞動改造十年。”
“你的意思是不是審訊結束了,今晚我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