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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髮事件,只是再次證實了他的懷疑。
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乎被剪掉的長髮?
他記得她哭泣的模樣,同樣讓人心煩。
瞧著她在燈光下顯得莫名溫暖蓬鬆的黑髮,他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沉重的手,輕撫那柔軟的髮絲,在那之前,她總是把長髮綁成辮子,他從來沒注意到,她的頭髮這麼細軟柔滑。
當他頭一次摸到她的發,準備拿著剪刀替她修剪參差不齊的黑髮時,那瞬間,他確實覺得有些遺憾,也才理解她為什麼會因為被剪壞了頭髮,就哭成那樣。
雖然她每每試圖極力掩藏自己的情緒,但卻沒有一次成功的,他懷疑她完全不曉得她根本藏不住任何好惡,這女人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能在這張呆呆的臉上一覽無遺。
他注意到,她光潔的額頭上有個異常礙眼,即將轉為淤青的紅痕,就算沒親眼看到,他也能想像她是如何在忙亂之中,撞上門框。
真的,是個笨蛋呢……
緩緩的,他移動手指,輕觸那抹紅痕。
和她說過好幾遍了,遇事要冷靜、不要慌張,她卻總學不會。
驀地,她秀眉微擰,夢吃著。
“啊啊……不行了……力剛……我不行了……”
他僵住,蹙起眉。
“好飽喔,我吃不下了啦……真的……真的不行了……”
她嘀咕著,然後笑了出來。
“既然你這麼說,好啦,那再一個蛋糕就好……嘿嘿嘿嘿……”
這愛吃鬼,做什麼怪夢啊?
看著她露出傻瓜般的笑,讓他莫名不爽,下一秒,他的食指和拇指突然自動捏住了她柔嫩好捏的小肥臉。
她嚇了一跳,霍然驚醒過來,呆呆的眨著眼。
當可菲看清眼前的狀況,發現他已經醒了,還一副老大不爽的伸手捏著她的臉時,她倒抽了一口氣,小臉暴紅,瞬間閉嘴縮手,一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如果不是他的手還捏著她的臉,她一定會嚇得滾下床去。
她不敢動,也不敢掙扎,只能張大了眼,和他對看著,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眯眼瞧著自己,她清楚感覺到,這男人不爽的等級不斷往上攀升。
是……是……到底是在氣什麼啊?
終於,她萬分慌張的在蒼白的記憶裡,撥開雲霧找出他可能不爽的原因,連忙連珠炮的開了口,慌張爆出一長串驚慌的解釋。
“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在你床上,但其實是因為你一下子變得好像很冷的樣子,一直髮抖,我打電話給阿南哥,他就叫我和你一起睡,呃,我知道他可能是開玩笑的,但你看起來好冷的樣子,然後他電話又突然沒有了訊號,總之,我不是要佔你便宜的,真的!”
她整張臉漲得紅通通的,一口氣說完了整串話,然後閉上了嘴,甚至緊張得停止了呼吸。
霎時間,弔詭的寂靜,再次充滿了整個空間。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他瞅著她,臉上閃過複雜不明的情緒,可菲提著心,無法辨認他到底在想什麼,然後忽然間,她感覺到他不愉快的火熄了。
跟著,他鬆開了手,張嘴吐出一個沙啞的字眼,饒她一命。
“水……”
她眨著大眼睛,過了一秒終於理解。
“要喝水是嗎?我馬上倒!”
如獲大赦般,丁可菲宛若兔子般跳下了床,匆匆從熱水壺裡倒了杯溫熱的水過來,因為太匆忙,她腳下一個沒踩好,整個人往前撲,差點把整杯熱水都灑到他身上。
“啊——”
可菲尖叫,他飛快坐起身,抓住那水杯,順便接住了撲到床上的她,熱水濺出來了一點,但大多數都還留在杯子裡。
她又羞又窘,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直道歉,屠震卻聽不太清楚。
突然起身,讓他又一陣暈眩,他喘著氣,瞪著握著杯子抖顫的手,他幾乎要握不住那馬克杯,但就在杯子要從他手中脫落時,她握住了他的手,協助他握緊杯子。
他抬眼,看見她擔憂的眼。
他抖得太厲害了,沒有辦法靠自己握緊杯子,而且她知道。
尷尬與窘迫驀然浮上心頭,但她眼裡沒有同情和嘲笑,只有些許的憂慮和很多的抱歉。
“對不起喔,都是我不好,還好沒把水灑到你身上。”
她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