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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單家獨院,那是高高的圍牆給人產生的錯覺;村民還喝上了自來水,靠挑水過日子的時代已經成為歷史……
然而,我家並未發生任何變化:還是原來的枯葉蒿草,原來的泥牆青瓦,原來的豬欄牛舍,原來的塵土炊煙……漂泊的遊子啊!看到眼前這些,不是心酸又是什麼?不是自慚形穢又能是什麼?
當我走近家門時,發現木門是關著的,門上掛著把鏽跡斑斑的鐵鎖。我推了推,破木門“吱呀”過後開了大半;我再推推,就推不動了,鐵鎖恰到好處地把人擋在外面。我不敢再使勁推,生怕兩扇飽經風霜的破門會轟然倒地。
我就只好坐在門前的曬穀坪上等父母,他們肯定是在田地裡忙農活。
抬眼望去,我家的土牆剝落了許多,牆上溝溝槽槽的;屋頂的瓦片,也破了許多,我心想這樣的房子怎麼能遮風擋雨呢?牆根下,碼放著堆堆柴禾,那是父母從高而陡的山上扛回來的,可以想象那上面傾注了父母多少辛勞的汗水。再遠處就是坡地和坡地上茂盛的草木,遮天蔽日的,似乎要把我家給封閉起來。其實我家周圍風景挺好的:有翠竹、有綠樹、有奇形怪狀的石頭、有自然生長的各類花草。這要放在城市,絕對是難得的風水寶地。想到這些我笑了,窮就窮吧,窮則思變,終有哪天我榮歸故里,把我家的土牆房變成小洋樓!把周圍所有的風景都開發利用,使它變成真正農家田園式的休閒勝地!
等到差不多天黑,我爸媽才扛著農具,趕著水牛從暮色中歸來。他們走到曬穀坪前面的路坎下了我才看清:我媽在前,她邊走邊吆喝牛;我爸稍微跟後,他扛著犁鏵,低頭走路。
我喊了聲:爸,媽……我媽揚鞭的手定格了數秒,我爸立即抬頭朝聲音的出處望上來。我媽說:是華哎……說著打了牛幾鞭,催牛快走;我爸說:喲,華回家了!說完加快了步伐。
曬穀坪上,爸媽圍著我團團轉,顧不得勞作整天的辛苦。我遞了支菸給我爸並替他點上,他大口大口吸菸的同時問我幾時到的?怎麼不託鄉親去坡上報告;我媽則緊緊抓住我的手不放,眼裡全是屬於母親的那種慈愛。我的心在顫慄,心酸得講不出話來,說真的我好想大哭。
我買了雞鴨,進門後我爸馬上燒水殺雞宰鴨,弄好了我負責炒菜。自從魏敏離開我,在南寧全是我自己當廚,我已經練就炒幾道好菜的本領。我媽從樓上取了塊臘肉下來,要我務必炒盤自家的豬肉。她說:過年你沒回來,媽還給你留著呢!哪天出門就帶去,在外面每餐割點來炒。我爸問我想喝什麼酒,要是喝啤酒他就去村裡的小店買;如果喜歡喝自家的米酒,他就馬上裝來加熱。他說:喝熱酒口感比較好,加了生薑和砂糖的,又香又甜。
我邊切臘肉邊說:就喝薑糖米酒吧,回到家來我不想再喝什麼啤酒,還是自家做的最好。
忙到8點多鐘,才總算把幾樣菜炒好,我媽還在家邊摘了捆瓜苗,我用它來做湯。酒也煨好了,在灶邊冒著熱氣,滿屋子全是酒香。
我們擺桌吃飯。我家的餐桌是相當古老的四方桌,中間有個隔層,裡面可以裝碗筷。我把菜端上桌,外加三隻酒杯和半壺燒酒,桌上立刻就變得豐富了。
算起來我已經兩年多沒回這個家,因此我爸媽顯得既興奮又緊張,好幾次把東西拿錯了,我媽還手忙腳亂的差點把酒當湯喝。
我吃著飯,不時瞄瞄父母,幾年不見,兩個人都明顯蒼老了許多。我爸頭髮已經花白,亂蓬蓬的直蓋到額頭,上面還結著草籽,肯定是白天過茅坡時粘上的;我媽的頭髮也白了不少,笑起來臉上就皺紋滿布,並且人還挺瘦。父母的牙齒都缺了,張嘴沒看見有顆好牙,吃起東西來慢吞吞的。我媽幾乎還不吃東西,喝幾口湯打發,要不就坐在那裡老盯著我看。我強裝著笑臉,吃,吃,吃,絕不露半點讓二老感到掛心的底細出來。
喝著香噴噴的薑糖酒,我腦海中瞬間閃過魏敏和她親生父母的模樣來。幾年前跟魏敏回合浦那次,她父親也是煨薑糖酒招待我,喝起來味道差別不大,但無論從地域還是其他方面來說,這區別都實在太大了!那時我有魏敏,有工作,有玩得相當好的同事,有愉快的心情;如今這些我都沒有了!就連今天回家的花費,還依靠黃東接濟才能解決……想著,想著,杯子停在左手,筷子停在右手,兩隻手都變遲鈍了。
我媽見我走神,她往我碗裡夾來塊臘肉和個雞腿,並關切地問我:華哎,幹嘛不吃?要多吃!趁熱吃。我爸也注意到我神色不對,他放下碗筷,抖了支菸遞過來。他說:抽你買的。以後買菸買便宜點的,這煙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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