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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把玩。”他冷笑,聽她稱讚麼弟,心頭悶悶的,也不知為了什麼。
秀雅的眉兒揚了揚,她鼻尖又習慣性地輕皺著,笑聲純真柔和。
“唉……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鹿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淡菊是憑棋藝贏得彩頭,沒去為難誰,信不信由你了。”道完,唇瓣張開,打了個秀氣的呵欠。這幾日花魁賽折騰下來,她真是累了,很想閉上眼,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覺。
“唉唉……人家真的沒力氣同你爭,愛怎麼做全隨你了。今日鹿爺贏了那盤棋,淡菊不跟著你,還能跟誰呢?你要帶我回白苗,那就走吧,反正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鹿就只好隨鹿了,你說是不?”她笑,迷迷濛濛地瞧著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我想……得勞煩鹿爺抱我上馬車了,人家好睏,想睡……”越說,聲音越輕。
這男人從不給她好臉色看,嚴厲得教人髮指,胸膛卻十分溫暖,有股淡淡而安全的氣味。
淡淡的……安全的……唉……有助入眠呵……等她睡飽了,養足精神,再來同他玩下一回合吧。
淡菊合上眼,念頭模糊閃過,而唇邊笑意停留,就這麼沉入夢中。
第四章
她知道自己身在夢中,想醒,卻有些留連。
並非真想逗留,而是夢境一幕接著一幕掠過,她回到過去,以現在的模樣循著意識走回,看見小時候的自己,懵懂的、稚氣的、眼瞳中透著疑慮的小小姑娘……
“娘,姐姐呢?!姐姐去了哪兒?!”
“丫頭不要留在這兒,我不要,娘……我怕,我會乖、會很乖很乖,娘為什麼不要丫頭了?!”
“姐姐不見了,娘,咱們找姐姐去,好不好……好不好……”
她靜默而憂傷地瞅著。這一年,一個孃親遺棄了親生骨肉,就因世道艱難,女人沒有男人依靠,無論如何也養不活自己,更何況帶著孩子。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將那哭泣的小女孩兒攬進懷中,想告訴她別害怕,她將陪著她,永遠陪著她,一隻大掌卻快了一步,按住女孩兒瘦小的肩膀。
“叔叔,我娘是不是把我賣給您了?叔叔知不知道姐姐上哪兒去了?”
那男子有張高深莫測的臉,笑了笑,撫摸女孩兒頭頂時,淡淡地流露出近乎可親的氣味。
師父。明知是夢境,她仍喚了一聲。
男子收養了女孩兒,教會她一切,包括書中知識、現實經驗,甚至引導著她的棋藝,縱容她鑽研。
後來,她終於明白,這位神秘莫測的男子便是東霖營的頭頭,她將要為他效力,而他,直接聽命於東霖在上位者。
這些事,好久好久了,怎會走進這樣的夢境……她其實挺討厭感傷的……
有些寒意,淡菊眉心微擰,忽地一抹溫暖覆上,暖了身子,將她由夢中喚出。
緩緩睜開眼來,那張男性面容離她好近,正細細打量她,一瞬間,她以為師父就在面前,因他們的眼神如此相似,同樣深幽幽的,瞧不見底。
“鹿爺……”她衝著他憨笑,揉了揉眼,或者她是心機深沉,但外表和舉動全這麼自然而然,有著姑娘家的純真和嬌美。
“嗯呵……”張開兩臂,她伸了個懶腰,這麼一動,蓋在身上的軟袍滑了下來。“咦?”那軟袍是男子款式。她離開百花樓,只隨意抓了一個丫鬟幫她整理好的包袱和一個菊花小盆栽,可沒這件軟袍哩。
瞧向鹿蒼冥,剛睡醒的聲音略帶沙啞:“鹿爺怕我冷,才為淡菊蓋上衣衫嗎?”瞧來,這男子也有柔情的一面,並非如外表那般嚴肅冷漠。思及此,心不禁一蕩,她小手抓緊軟袍。
夜色籠罩,馬車的簾子雖已撩起,裡頭仍昏暗難明,將男子的表情模糊了。他不語,那對峻眼卻炯炯有神,似閃過什麼。
“我睡了很久嗎?”淡菊對他的沉默不以為意,瞧向馬車外頭,隨隊的眾人都已停下歇息,在野地升起營火,空氣中飄來陣陣的食物香氣,引得人飢腸轆轆。
“哇,好香呵,人家肚子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飽睡一頓後,就是要飽餐一頓,她好可憐呢,折騰了一天,只啃了幾個香桃裹腹。“是煮香菇湯嗎?我聞到香菇的氣味了。”她愉悅地咧嘴,接著七手八腳地跳下馬車。
“淡菊姑娘,你睡醒啦!快來呀,這兒有東西可以吃。”營火旁,鹿皓皓興奮地揮手召喚。
除了鹿皓皓,她還認得騰濟兒和鹿平兩張臉孔,其他尚有四、五人,應該都是隨隊的護衛。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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