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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的人走到一起,挨輛車去尋找還有生命跡象的傷者。然後又是餘震,大家意識到必須往市區去,找食物和醫療。
還能開動的車,拉著傷員上路,傷勢不重的人相互在扶持下徒步往都江堰市區前行。
一路走來,滿目瘡痍。倒塌的房屋,滿身鮮血混合了泥土的傷者,還有被拉出來的屍體以及新近的屍體。一波波的餘震,驚慌的人們甚至沒有時間哭泣緬懷。大家採取自救,充分體現著這個社會的互幫互助。林清他們不時的停下來幫忙,不吃不喝,精疲力竭,也是天黑了才進了市區。
進了市區,情況比他們想象的要遭,很多城區的房子跟農戶的民宅一樣不堪一擊。他們找到一個不知名的廣場,坐下里休息,才深刻感覺到了心有餘悸。同行的女同事終於哭了,嘴裡不停唸叨著孩子的名字。林清鼻子也酸,突然想起自己的老媽老爸,這些年他老是不安分,儘管一直在父母身邊,卻沒發過什麼孝心。不一會兒,又想起林家的老爺子,雖然那麼嚴厲,卻總是為小輩多做考慮。他坐在地上依靠長凳,漸漸睡去,心裡唸叨著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張明蔚,你在哭嗎?
林清是念著張明蔚的名字睜開眼睛的,一看,才過去了不到兩個小時。精神了一下,他又跟著同事去忙活。幫忙在瓦礫下尋找傷者,幫忙看管自願者帶來的食物和水。
他們試圖和家人聯絡,但是林清的手機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摔壞了。其他人的手機也是斷斷續續的沒有訊號,連個簡訊都發不出去。後來有些座機能打通,卻也是長長的隊伍,彷彿看不到頭,他們只能暫時放棄。
餘震還在繼續,但是好心的人自發的送來了一些食物。有些便利店也賣一些水和吃的,但是價錢已經突飛猛進,已經沒人計較這是不是趁人之危哄抬物價,這些東西維繫了生命,遠比花花綠綠的人民幣更實際。
林清他們幾個一邊幫忙救援,一邊尋找跟家裡聯絡的方式,終於有找到可以接通的電話時,已經是距地震發生近三十個小時了。林清先給北京家裡打了電話,說的簡單扼要,“媽,我很好,沒受傷。我會注意安全。”
撩下電話很抱歉的跟後面排隊的人央求,“我再給媳婦打個電話,很快。”快速的撥了爛熟於心的電話,只想了一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張明蔚看見手機上顯示著陌生的區號,神經一下子全都拉緊了,她接起來,艱難的,“喂。”了一聲。
林清放鬆了一口氣,輕笑,“是我。”
張明蔚激動了,急急的喊:“你先聽我說。”胡亂的抹了把眼淚,“我愛你,你他媽的給我活著回來。”
“我知道,我知道。”他那裡很吵很吵,大家都排隊等著講電話,只能長話短說,“我的手機壞了。你聽我說,我現在不能走,情況不允許像我這樣健全的人離開,很多人都需要幫助。你等我,我一定回去。”
“好,我等你。”只有這兩句話,張明蔚放下電話,就開始昏昏欲睡。她跟林清一樣,粒米未進,神智都有些不清了,躺下的時候她重複著——健全的人。
翌日,張明蔚報名參加了自願者。程姐哭著抽她嘴巴子,然後又抽自己,大喊:“你去幹什麼?現在都修正成8級了,餘震一波一波的都得五六級。你去幹什麼?你要死就死在家裡吧,去那連個屍首都找不回來。”
“媽,媽,聽我說好不好?”狠狠的拉住程姐的手,“我不能再扔下林清,這回絕對不能,這個時候我想跟他同樣的感受,我想幫助那些人。這樣的等著靠著,我不知道林清在受著什麼,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就想跟自己的愛人踩在同一片土地上,渡過這個難關。”她扶著這個瞬間蒼老的女人,囑咐羅思妮幫她好好照顧,最後給了一句承諾,“等我回來就結婚,結婚了就跟你住,給你生個孫子,再也不亂跑了。”
程姐知道女大不中留,只能看著張明蔚收拾細軟跟著二十幾個人直奔都江堰。
與此同時,林清他們也要轉換陣地了。他兩腿都有浮腫,卻明明口乾舌燥。實在扛不住,坐到路邊休息一會兒,明天他要跟著志願者進風景區了,那裡沒有這麼多現代化裝置,更是孤立無援。他小時候跟著家裡那些兄弟都受過一些野外生存的訓練,並且受過簡單的軍事化教育,雖然老爺子總說這些教育在他身上是完全失敗的體現。但是畢竟還是有些用處的,所以這次才敢跟著一幫專業的自願者,到風景區去給部隊打下手。
看見路邊一輛軍用吉普,上面下來一個人,打斷了林清的思緒。他立刻站了起來,跑過去,拉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