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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聽到他在外面細聲細氣地喊:要不要吃西瓜,小盼。他連叫了好幾聲。另一個房間才傳來悶悶的一聲,不吃。房間裡開著日光燈,光線慘淡,小丁環視了一下房間,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胡婕。她穿著一件領口寬大的T恤衫,沒戴乳罩,笑容可掬。小丁忽然覺得,自己來這裡不知道幹嗎的。他問她,為什麼房間裡要弄這麼一盞燈,讓人感覺就像住在醫院裡一樣。胡婕說,夏天嘛,開這種燈顯得涼快、清爽。小丁沒再說什麼。但是胡婕馬上站了起來,說,你不習慣,可以換臺燈。小丁連忙說不用。但是她手腳快得很,熄了日光燈,開了檯燈,然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房間裡的氣氛確實變得溫馨了許多。小丁看著暖色光線下的胡婕把光亮肉感的兩條腿費力地盤到座位上。他只是更不知道來這裡是為幹嗎的了。
“程軍怎麼還不來,你跟他說的幾點?啊?”小丁喊得很高,希望廚房裡的劉美林能夠聽見。他等了半天,沒人搭腔。他也不打算再問了。
“他只說吃過晚飯來,沒說具體幾點,但是我想八點還不來嘛。”胡婕回答了小丁。
“這傢伙說話根本沒有準數,約了等於沒約。”
“還好吧。”她謹慎地說道。
“還好?”
“還好。”
“當然了,你跟他約,他大概是準時的。”
“又來了,沒誰惹你。”
“我也沒打算惹你,胡老闆,不就開個玩笑。”
“跟你說不要叫我胡老闆,多難聽。”
“真是,別人做夢都想成為老闆,你做了老闆還嫌難聽。”
“老闆,老闆,又老又板。”
“胡老闆可不老啊,年輕著呢。鮮嫩著呢。我還是要說,你幹嗎挑程軍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彆扭。”小丁伸手到口袋裡摸煙。
“我真不懂你們這些人,每個人都覺得可以這麼教訓我,我以為你小丁要比他們通情達理一點,結果還是一樣。你們首先就想到你們彆扭不彆扭,怎麼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呢。老劉是那個樣子。我也覺得彆扭,但是有什麼辦法?”茶几上的尋呼機響了,胡婕拿起來消了音,看了看,然後把它扔到了一邊。
“老劉知道嗎?老劉知道嗎?”
“知道。我原原本本地跟他說了。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他怎麼說?”
“能怎麼說,哭唄,哭唄,他還能怎麼樣。”
“哭完了呢?”
“就沒事了。你要是跟他再提起,他就再哭一場,哭完又沒事了。”說到這裡,胡婕臉上掠過一絲奇怪的笑。
“老劉啊,老實人一個,你說什麼也不應該欺負老實人啊。”
“算了吧!”胡婕當即就急眼了,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誰欺負誰啊,這些年裡裡外外不是靠我一個人在跑?現在好一點,僱了人手了,以前進貨、賣貨,方方面面去打點,累死累活,不就我一個人的事,他幫襯過什麼?這個家現在能這樣,你是清楚的。誰欺負誰啊。”
“這是另一回事。”
“哪一回事?”
只聽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然後劉美林推開門,胸前仍然繫著圍裙。他沒有進屋,只是站在門口,他顯然已經注意到房間裡光線的變化。他看著小丁,用手比畫著,說,要不要再喝一點冰啤酒?說這話時,劉美林把兩顆門牙已經取了下來,所以他的聲音很怪,就像風在說話。小丁說,你忙完了嗎?忙完了過來吃西瓜呀。劉美林說,還沒有,還沒有,你們先吃,你們先吃。他又小心地把門帶上了。胡婕埋怨說,你現在把牙取下來幹嗎?真是。劉美林又推開了門,把一顆禿禿的腦袋探進來,問道:你說什麼?胡婕把臉別到一邊,不願意重複。小丁只好幫她把意思重複了一遍:她說你現在把牙取下來幹嗎?劉美林“哦”了一聲,再次把門小心地關上。茶几上的尋呼機又響了,胡婕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把它扔到了一邊。
什麼是垃圾,什麼是愛 第三章2
“算啦,我看你們兩個人乾脆離婚,這樣對大家都好。”小丁把煙放到鼻子下嗅著。
胡婕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她看著自己的腿,沒有搭腔。小丁從她的神色中似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覺得心情糟透了。
“這可不像老劉的哥兒們說出來的話,”過了一會兒,她說,“我無所謂,我真的無所謂,孩子也可以跟我,但是他劉美林怎麼過啊。”
“怎麼不能過,你也把老劉看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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