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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的聲響。但是半天聽不到小便的聲響。小丁本身正值僵持不下的階段,只能消極等待,所以他能分神去注意小便池那邊。還是沒有動靜,現在連小丁都為他著急。天知道那傢伙在那幹什麼勾當。但是那傢伙肯定沒走,小丁能感覺到有個人在那,他幾次想推開木門看上一眼,但又覺不妥。這時,那個傢伙說話了,媽的,這天氣!這天氣!哪是人過的日子,是吧?小丁吃了一驚,廁所裡竟然還有一個人。半天沒有人搭茬。那傢伙把話又重複了一遍,加強了語氣。這天氣簡直是不讓人過啦,是不是啊?到底是不是啊?小丁這時感到一陣慌亂,他連忙捂住鼻子埋下頭,從隔板下端的空隙向兩邊看了看,兩側的坑位均沒有人。看來只可能是對我說的了,小丁想,他於是很不情願地答了一聲,是啊,是啊。那傢伙繼續感慨道,這種天在這裡大便可真是受罪,比他媽坐牢還難受,是吧?小丁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敷衍道:是啊,比坐牢還難受。誰知那傢伙緊接著質問道:那麼你為什麼還要大便,啊?!這一問差點使小丁立刻提著褲子站起來,他忽然感到一點便意都沒有了。小丁機械地說,沒有,沒有,我正好碰巧到這裡,早知道這個廁所這麼糟糕,我就不在這裡大便了。他說得結結巴巴,讓自己也不會滿意,於是他繼續解釋了幾句。外面的人很短地冷笑了一聲,說道,媽的,我沒問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大便,我是問你,為什麼還要大便?小丁用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暴躁地甩在地上,但是力道沒控制好,手指擦著了地面,中指的指甲縫裡硬是塞進了成分不明的汙物。他厭惡地把他的右手擱到一邊。而就在這一刻,小丁忽然想到他沒有帶手紙。這一動念,頓時又是一身臭汗。他完全失去了方寸,半抬起身體,在兩側的褲兜裡忙亂地翻找起來。但是有什麼好找的呢?褲子兩側連個褲兜都沒有。外面的人不冷不熱地又重複了一遍問話。小丁雖然因為那個傢伙的問題感到很憤怒,但是有一根神經意識到,此刻自己可能還會有求於這個人,所以說起話來仍然很小心,不敢發作,什麼,什麼意思?外面的人又是一聲依然很短的冷笑,說道,我看老兄你今天是忘了帶手紙了吧!是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小丁說,對啊,你怎麼會知道?怪事,你怎麼會知道?小丁說著就想推開木門看個究竟,又偏偏在這一刻,來了一陣貌似洶湧的便意,他只得低著頭,死命地用著力,一面合計著,該怎樣向外面的傢伙請求幫助?什麼時候提出來比較合適?外面的人這時得意地說道,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怎麼樣?小丁聽到了非常短暫的幾聲淅淅瀝瀝的水響和一聲非常悠長的幸福的呻吟。一隻綠頭蒼蠅停在小丁的膝蓋上,一動不動,好像此刻在和他思考同一個問題。遲疑再三以後,小丁決定鄭重地向外面的人提出關於手紙的申請。但是外面的人先開了口,他說,媽的,我看你今天怎麼出來!小丁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聲響。外面的人奔到門外時,好像還差點摔了一跤。過了一會兒,沮喪至極的小丁用拳頭推開了小木門,還是那一排小便缸,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但是一個人也不剩下了。
什麼是垃圾,什麼是愛 第一章2
他又在街上轉悠了兩個多小時,以一種急行軍的姿態閒逛,直到兩腿發軟,身上一陣陣地冒虛汗。小丁在細心地體會著身體的反應變化。先是汗如雨注,有那麼一會兒,他覺得非常暢快,後來沒汗可流了,並且流出的汗水都蒸發幹了,就像膠水曬乾一樣巴在身上,再後來,面板漸漸地像白鐵皮一樣發燙,最後便開始冒虛汗了。小丁知道,那只是一種冒虛汗的感覺,像置身於一個沒有出口的淺淺的噩夢,並沒有一滴汗水能夠真正透過毛孔流出來。他又強迫自己硬挺著逛了兩條街口,才在一條小巷口的面排檔坐了下來。這個面排檔只有一張靠牆支著的窄窄的長條桌,長條桌上蒙著一層白色的塑膠布,桌邊散亂地放著四五張高矮大小都不同的方凳或者椅子。這種天氣不知道哪來的一陣涼風,非常強勁,突然從巷子的最裡頭竄了出來。小丁在最口邊的一張方凳上坐下,屁股一沾凳子邊,眼淚就掉了下來,止都止不住。他由於疲憊佝著背,臉衝著大街,也不掩飾,聽任淚水靜靜地流。攤主是個上了歲數的胖子,禿頂,正用一條溼毛巾襯著臉打著瞌睡,見有顧客,連忙抖擻起精神迎了過來,但見來人竟是一個大白天淚流滿面的高個青年,便又愣住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搖搖頭回到了原來的座位坐著,把毛巾橫擔在大腿上,不時地抖一抖腰一樣粗的大腿。有兩個看起來想吃點什麼的江北人,一男一女,在面排檔邊停了下來,張頭張腦的,但是那個女的警覺地拉了一下男的手,兩個人便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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