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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第一件事就是高高地把她舉起轉圈兒,逢人就誇“我閨女如何如何”,陸蓁也沒有反對女兒這麼叫樊世榮,孩子親他,她覺得也未嘗不可。
但是樊疏桐此刻就存心教唆她:“朝夕,我說的是你的親爹哦,親爹你知不知道,就是生你的那個爹。”
朝夕仰著一張紅彤彤的小臉兒,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我的親爹呀,我不知道在哪裡呢,但是我現在的爹很疼我呀,我喜歡現在的爹。”
臭丫頭!樊疏桐在心裡罵,她還分得清現在的爹不是親爹呢。“那如果我帶你去見你的親爹,你去嗎?”樊疏桐試探著問。
“我的親爹在哪裡?”
“你想見他嗎?”
“想見。”
有這句話就夠了,至少不需要用麻袋捆她去見鄧鈞了。到了家,已經快開飯了,阿姨連忙從樊疏桐的手裡牽過朝夕去廚房洗手。陸蓁詫異地看了眼樊疏桐,似乎還不大樂意樊疏桐牽朝夕。連波和樊世榮都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連波說:“哥,快坐下,就差你了。”
樊疏桐在樊世榮的對面坐下,看看老子,又看看後媽,嘴角難得地露出笑容:“對了,我剛剛在門口碰到一個人。”他把目光對準陸蓁,“說是你的親戚。”
“我的親戚?”陸蓁愕然。
“沒錯,但警衛不放他進來,我把他安頓在招待所了。”
陸蓁一臉茫然,似乎一時還想不起哪個親戚會來這找她。自從當年生下朝夕遠走他鄉,她就跟家裡斷了行走,只有一個哥哥偶爾還通下信,但絕對不會來這找她,有什麼事哥哥肯定會在信裡說的。會是誰呢?
樊世榮聽聞陸蓁的親戚來了,馬上跟兒子說:“既然是親戚,就應該邀請人家來家裡嘛,大老遠的,來一趟多不容易。”說著交代連波,“吃完飯你去趟招待所,把人領回來……”
陸蓁還在想是哪個親戚找她。
樊疏桐唯恐天下不亂,笑著跟老爸說:“父親,您知道他是誰嗎?”剛說完,朝夕洗完手跑了出來,樊疏桐還沒說,小朝夕倒先兜了出來:“我知道!是我的親爹來了……”
一家人目瞪口呆。
陸蓁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說,說什麼呢。”
“他叫鄧鈞,說是朝夕的父親。”樊疏桐見狀也不賣關子了,笑得合不攏嘴,還不忘添油加醋,“那位鄧大哥說,他大老遠的來就是想見你,他找了你很久,很懷念你們在一起的時光。”
第二章 我們永遠在一起(11)
說著拿眼睛瞟樊世榮。
還用說?樊世榮的臉就像是從冰河裡撈出來的,冷得絲絲冒寒氣。但他到底見過世面,隨即恢復常態,端著碗看了下陸蓁,說:“那你抽空過去趟吧。”說完埋頭扒飯,裝作什麼事也沒有樣的,夾菜,塞進嘴裡,咀嚼。
一桌的人全看著他吃。
偌大的餐廳就聽見他一個人咀嚼的聲音。
樊世榮在樓上樓下踱步子的時候,樊疏桐就坐在沙發上啃蘋果。他笑眯眯地看著父親佯裝沒事,但分明又坐不住的焦急樣子,心裡覺得特痛快。陸蓁去見鄧鈞了,樊世榮能不急嗎?當然,是他批准陸蓁去見的。他可以不批准,但如果他不批准,就顯不出他的大將之風。堂堂一個司令,還能怕了一個地方上百姓搶走老婆?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何況他批准陸蓁去見舊情人,是派了警衛跟著的,陸蓁能跑哪兒去?但不知道為什麼,樊世榮就是坐立不安,不時看錶,當初在戰場上攻敵人碉堡的時候他也沒像現在這樣急過,他是常勝將軍呢,從容不迫運籌帷幄,何曾這麼失魂落魄過?
陸蓁去見鄧鈞的時候,樊世榮的一個部下來彙報工作。樊世榮將那個部下帶到了樓上書房,似乎是為了避開“看戲”看得正起勁的兒子。樊疏桐鬼精似的,當即察覺父親有名堂,於是踮起腳湊到書房門口。
果然聽到部下在裡面彙報:“首長,資料都在這兒,您過目。”
樊世榮顯然在翻閱資料,半晌沒有吭聲。過了很久,樊疏桐才聽到父親說:“這小子家境不錯啊,資料準確嗎?”
部下答:“這是當地組織部報上來的,絕對無誤。鄧鈞的父親是淺水灘市的市委書記,母親在當地婦聯工作,鄧鈞畢業於中南地質學院,畢業後分配在F省地質勘探隊,75年4月被派駐H省醴陽市思鄉縣上坡鎮執行水庫勘探任務,同年11月結束任務回到省城。第二年被保送至北京讀研究生,畢業後留在北京……”
樊疏桐躲在門外差點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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