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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她吃蘋果,因為可以有助睡眠;吃飯的時候,還不准她挑食,監督她不能光吃葷菜,要適當地補充維生素;連穿衣服他都要過問,有時候突然變天,他會親自把衣服送學校去;如果是在家,朝夕突然脫了衣服,他會像哄小孩一樣地哄她穿上,生怕她著涼。甚至於,朝夕的指甲都是他修的,只要見她指甲長了,他就會捉住她的手,小心地為她修剪。至於學習上,就更不用說了,連波儼然擔起家庭教師的責任,朝夕每天放學一回來,他就督促她做功課,幫她預習,教她解題,每週都要到書店為她挑選新的輔導資料,按次按量地給她編排好每天的學習任務,用珍姨開玩笑的話說,簡直比保姆還保姆。
而隨著每天親密無間的接觸,朝夕對連波的態度也好了很多,雖然不能跟小時候的黏人勁相比,但已經不抗拒他的親近。每個週末,為了讓朝夕加強鍛鍊,連波都會帶朝夕去院裡的活動中心打球,乒乓球、羽毛球,手把手地教她,還跟她許諾,夏天的時候再教她游泳。那個時候保齡球剛剛在社會上興起,活動中心沒有,他就帶朝夕去外面的俱樂部打,經常會碰到同樣在那裡打球的寇海和常英。常英看著連波細心體貼地照顧著朝夕,心裡極端不平衡,惡狠狠地跟哥哥寇海說:“你看看,人家是怎麼照顧妹妹的,你呢,從小到大,什麼時候管過我?”
第六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4)
寇海雙手一攤:“妹妹,你還需要我照顧嗎?你比我還像男人呢,現在又當警察了,我以後還要你照應著呢。”
常英當時就撲過去要跟寇海拼命。
可是私底下寇海對人說:“他那是照顧妹妹嗎?只怕是心裡有另外的打算吧,這叫培養感情……”
不止寇海有這樣的想法,大院很多人都這麼想。因為太醒目了,連波每天駕車接送朝夕上學,到哪兒都帶著她,熱了給她拭汗,冷了給她添衣,誰都不會把他們的關係定位為兄妹。軍區機關裡,經常有人開樊世榮的玩笑,問什麼時候辦喜事,把媳婦娶進門。樊世榮對此從不發表任何意見,頂多說,還年輕著呢,想哪兒去了。說的人多了,他有時候也試探連波:“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媳婦了吧,也沒見帶女朋友回來過,整天跟妹妹在一起,也不怕將來找不到媳婦?”
連波每次都是搪塞:“我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事,工作上的事都忙不過來呢。”
其實他也早就聽到了各種傳聞,他不是聾子,也不是呆子,親友們話裡話外的暗示或試探他怎麼會不知道。
但他不在意。
怎麼對朝夕是他的事情,跟外人無關。
說不出理由,他就想對她好,拼命地想對她好。彷彿生命中缺失的那部分突然回來了,他不容許自己再失去。是的,從朝夕八歲那年來到樊家,他就把她當做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部分。那時候年紀也小,並沒有想太多,也想不到那麼多,他只是無法割捨對朝夕的依戀,就像朝夕同樣依戀他一樣。他就覺得他命裡就是和朝夕在一起的,前生,或者前生的前生,他們一定是一家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失散了,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尋找著,終於在今生找到了彼此。至於別人怎麼想怎麼說,他根本懶得理會,他就是要和朝夕在一起,要對她好。
至於將來是什麼樣子,連波不強求不奢望,當然,也不放棄。他只是覺得現在一切都還為時過早,朝夕畢竟才十八歲,他希望用自己的愛陪伴她成長,她是失去愛的可憐的孩子,他要將她遺失的愛全部找回來,千倍百倍地還給她。一個在愛中成長的孩子,人性會變得溫暖,就如他自己,如果不是母親生前對他傾注了全部的愛,他現在一定是個對世界充滿懷疑和憤恨的人。他不希望朝夕因為過去受到的傷痛而變得冷漠,他要溫暖她,哪怕耗上自己全部的熱量,他也要她變回從前單純活潑的朝夕,雖然看起來有些困難,但他不放棄。
為了給朝夕準備生日禮物,他想了很久,不知道送什麼好。其實就像朝夕說的,他經常送她禮物。有時候是衣服或鞋子,有時候是學習用品,有時候是書,或者一本畫冊,他知道朝夕從小喜歡畫畫。而最昂貴的一份禮物就是現在擺在客廳的一架卡瓦依鋼琴,日本原裝進口的,花了好幾萬,他一點都不心疼。為什麼送她鋼琴?就因為他很偶然的一次看到朝夕在作文裡寫:“我需要寄託,也需要靈魂的撫慰,可以是一棵樹,也可以是一個湖泊,或者,一架琴……我會將我全部的生命和愛都獻給它們,讓我無所寄託的靈魂找到最終的歸宿……”
這段話讓連波膽戰心驚,當時就嚇壞了,她要找歸宿,還要把全部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