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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她在十六歲已經死過一次,好不容易掙扎著活過來,這次又死了,死得更徹底,她二十歲的青春年華就那麼被撕碎,跟那些黃的白的細細碎碎的花瓣一起碾成了泥。
樊疏桐當天晚上回到聿市。
也虧了寇海這幫鬼崽子想得出來,一下飛機,海子沒讓他出機場,直接將他劫上一輛桑塔納,大搖大擺地從特殊通道駛離機場,樊疏桐還納悶呢,就憑一輛破桑塔納還能這麼招搖,後來他才看清,原來這是輛海關緝私車,寇海一身緝私制服,人模狗樣的,跟隨來的黑皮也掛著這身皮,果然他們是以緝私的名義混入機場的,樊疏桐一上車就罵:“缺德吧你們,老子又沒走私,你們就這麼歡迎我的?”
寇海說:“要不我們能借到你嗎?你們公司的人都等在接機口呢,你是我們的人,可不能被他們帶走……”
樊疏桐心想完了,老鵰肯定以為他一下飛機就被“緝私”了,只得趕緊掏出大哥大給老鵰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報了個平安,老鵰在電話裡鬆了口氣,忍不住也罵他:“你說你都交了些什麼狐朋狗友,阿斌打電話給我說你被緝私隊的車帶走了,嚇得我差點心臟病發作,正準備打電話找人去撈你呢,臭小子!”
掛了電話,黑皮一把搶過樊疏桐的大哥大:“好傢伙,比細毛的那部還氣派,原裝進口的啊……”
那個時侯傳呼機已經不再是唯一的通訊工具,一種被稱為“大哥大”的行動電話開始逐漸被人熟悉,也就是後來的手機雛形,碩大,拿在手裡想拿了塊轉頭,用現在的眼光看那真是俗得掉渣,可那會兒大哥大不像傳呼機,是人是鬼都可以配得上,能用得起大哥大的那還真是大哥大,除了樊疏桐,細毛在一幫兄弟間是最早用上大哥大的,不用說,是他的準二姐夫進貢的,這個人情太大了,細毛硬是攛掇二毛跟何夕年訂了婚,據說來年就要完婚,何夕年一高興將喀秋莎的產權作為聘禮劃到了二毛的名下,細毛全權管理,他現在不當公僕了,到喀秋莎當經理去了,羨慕得黑皮每每見到他都想打劫他,這小子命也忒好了!
這會兒黑皮死死拽住樊疏桐,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口不擇言起來:“乖乖,士林,我可不可以親你……”
“滾!”樊疏桐甩開他的豬手,笑著說了句英文,機器流利,“I‘m not gay。”
黑皮問開車的寇海:“他說啥?”
寇海因為工作關係懂英文,拍著方向盤笑得前仰後合:“他說他不是同性戀,哈哈哈……”
“靠,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同性戀!別人是踏著敵人的屍體衝向勝利,你是踩著女人的身體邁向新世紀……”黑皮的油嘴滑舌一點也沒改,拽住樊疏桐的胳膊,直往他身上靠,“士林,你怎麼才回來,祖國人民想念你啊!”說著又嗅他身上,狗鼻子靈得很,“咦,我沒聞到美國味,怎麼聞到一股香味,唔……菊花的香味,你剛參加完葬禮啊?”說著乾脆掀起他的衣服聞,“咦,我的天,還有女人的味道……你肯定剛泡完妞,我聞得出來……”
“滾!”樊疏桐又一把推開他,“你從哪兒看出我泡妞了?”
“肯定泡了!我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雄性荷爾蒙味道,是那種剛剛發完情的味道……”
“哈哈哈……”寇海在前面笑得快岔氣。
樊疏桐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樣,狠狠踢黑皮一腳:“你丫才發情呢,我累了,先閉會兒……”說著轉開臉,沒有閉上眼睛,卻看住車窗外疾馳的夜色失了神,他又回來了!只不過走了一年多,感覺像是走了一個世紀,夜色中閃爍的霓虹透著冷冷的光,迷離變幻,像極了朝夕的眼睛……
寇海徑直將車開到喀秋莎,不用說,一幫兄弟已經準備好了給他接風洗塵,也不管他時差倒沒倒過來,需不需要休息,老遠就看見一身西裝筆挺的細毛站在門口迎接他,很意外,連波也站在那兒,不是他一個人,他身邊依偎著一位清麗的佳人,夜色中看不太清面目,樊疏桐一時有些恍惚,差點以為是朝夕……
唉,怎麼又是朝夕!
樊疏桐竭力拉回恍惚的神思,跟細毛和連波一一擁抱,相互拍著肩膀,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寒暄話,沒有意義,他真覺得什麼都沒意義,可是他們不懂,一心想給他接風洗塵,何夕年把喀秋莎最大的一個包間留給了他們,而樊疏桐此刻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閉目養神,不是因為累,而是心裡太亂,亂極了。
包間很熱鬧,人來了很多,不僅有細毛和黑皮,還有何夕年和二毛,加上連波和女友,以及細毛的女友丁小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