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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惡性也罷,她根本懶得去管,痛吧,就這麼痛死過去是最好的。
她知道,她這是在自虐,好像只有藉由著身體的疼痛才能緩解心裡的痛,都說時間是醫治傷口的最好良藥,可是一年過去了,她心上的口子仍然在夜深人靜時撕裂般地疼痛,她睡得是上鋪,每晚都在床上輾轉難眠,一動床鋪就搖晃,還咯吱作響,搞得睡下鋪的同學很有意見,沒有辦法,她只能忍著不動,像把自己捆在受刑臺上一樣,任由著千刀萬剮。
在北京讀書的這一年多里,朝夕沒有交一個朋友,跟寢室裡的姐妹關係也一般,這跟她的性格有關,也跟她的美貌有關,太漂亮的人是要遭天譴的,連天都譴,如何逃得過人的嫉妒?其實Z大的美女為數不少,跟旁邊的S學院大以帥哥聞名一樣,Z大正是以美女聞名,而漂亮有時是要付出代價的,漂亮得過分了就會犯眾怒,會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很不幸,朝夕的美貌就犯了眾怒。
雖然生著病,可就有話怎麼說,病中的美人才真的楚楚可憐,朝夕的身段好,面板好,那雙漆黑如深潭的眼眸永遠低垂,猶自哀憐的樣子讓Z大的男生無不趨之若鶩,就連毗鄰的S學院也經常有男生來瞻仰朝夕驚世駭俗的美麗,只要是她出現的地方,無論是食堂、圖書館、教室還是宿舍區,總有各色男生往她身邊靠,跟她搭訕,或者莫名其妙送張電影票什麼的,而朝夕就像是一座千年冰山,從不對那些男生露笑臉,沒有人可以融化得了她,她也不會給別人一絲一毫的溫度,這樣的美人是不會討人喜歡的,哪怕是那些為她傾倒的男生。
而女生們則都不願意跟朝夕走在一起,因為會被比下去,朝夕的美麗是很獨特的,並不是那種豔光四射的美豔,她穿得很樸素,也從不往臉上塗脂抹粉,臉上永遠乾乾淨淨,她更多的是以氣質出眾,再美的女生走到她身邊也會黯然失色,而長相一般的女生就更加避而遠之了,否則等於是把自己的缺點暴露給大家看,可憐的朝夕走到哪裡都是孤零零一個人,除了必須的交流,基本上沒有人跟她說話(也可能是她自己不願意跟別人說話),有一次她生病發高燒,幾天沒有上課,躺在床上睡得飢腸轆轆,雖然沒有一個人問她句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最後還是他自己撐著爬下床,走路到校門口攔了輛計程車去醫院打點滴。
慢慢的,朝夕有些明白,不僅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惹人嫉妒,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有什麼家世背景值得炫耀(或者說她沒有炫耀過),加之沒有人過來看望她,讓周圍的人以為她不是來自鄉下就是來自某個小城鎮,人都是勢力的啊,寢室裡的幾個女生都有著很好的家境,父母不是當大官就是做大生意,在她們眼裡,朝夕跟她們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很自然地就將朝夕隔絕在她們的圈子之外。
其實並非沒有人來看朝夕,而是她不願意見,連電話也不願意接,連波偶爾打電話到宿舍,她就從來不接,有一次連波出差到北京,在Z大去了幾趟都沒有見到她,不知道她躲去了哪裡,自從一年前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來到北京,她就將這個人整個地從心裡剜去了,他就是她的毒瘤,直接長在了她的心上。
寇海也來看過她,大約是連波託付的,也正是透過寇海,朝夕得知樊疏桐已被送去美國治療,因為國內沒有這樣的技術,非常奇怪,提到樊疏桐,她心裡倒是很平靜,說到底,那也是個可憐的人,聽寇海說,那人腦子裡的淤血將會伴隨他一生,即便去美國做了手術,也沒法徹底根治。
然後,當寇海又提到連波,朝夕的反應非常激烈,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目光如破碎的寒冰,嗖嗖地直刺向寇海。
嚇得寇海趕緊住嘴,半天沒敢再吱聲,她也沒有吭聲,像是突然陷入無底的深淵,無論她心底怎麼慟哭吶喊,都不會有人聽到,沒有人可以聽得到。
當時是在Z大附近的一家餐館,寇海請她吃飯,見她沉默不語只得轉移話題,又說到了樊疏桐:“他被送去國外了,沒辦法,頭疼得他幾次要自殺。”
從小玩到大的兄弟,眼見兄弟在地獄裡受難,每每痛到要拿頭撞牆,一幫兄弟總是偷偷抹淚,都想幫他受難,可是,那是他的災難,誰也幫不了他。
“你沒見他的樣子,恨不得死。”寇海一說到樊疏桐眼眶就紅了,“樊伯伯也很後悔,不等上面正式通知,他自己就先退下來了,身體也垮了,跟誰都沒有話說,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
朝夕神色恍惚,還是沒有說話,目光零亂地落在桌上的菜盤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寇海哽咽著繼續說:“士林開始死活不肯去美國,他說怕他怕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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