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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就成了無望的死海——黑黑的靜,一點生命都沒有……
於是,她客氣地問:“簡先生還有事嗎?”這話是在提醒他,他現在的身份,和與她之間的距離,他當然不會不懂,他說:“聽說你出了意外……”上次日本見後,她故意下的餌,難不成他這樣輕易就吞了?或者與易志維處處爭鋒相對慣了,什麼都要爭,連她也打算爭?一轉念便只說:“我沒事了。”口氣風輕雲淡,可她知道聽在他耳中的效果。
她澀澀地一笑,自己倒成了什麼,讓人瞧不起,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她起初那樣恨他,到了現在,一樣故意做出餘情未了的樣子,她和他本質上有什麼區別?他唯利是圖,她更是,為著怕還有利用他的機會,故意這樣欲語又止。她悚然一驚,易志維教給她那樣多,她學地那樣快,也許自己本質就是如此。不,不,起碼自己不會去深深傷害愛著自己的人,起碼自己不會去深深傷害有十餘年交往的人,總還是有未泯滅的天良。
他終於沒再說什麼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她也將聽筒放回原處,心裡只是模糊的一片,父親出了事後,她只是悲憤欲絕,從來沒有想過簡子俊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者他是想吞併公司,事後他也的確有這個意圖,可是如果和她結婚的話其實也能達得到這目的,父親一直特別地欣賞他,曾經暗示過在他們結婚後要把公司交給他管理,也許他不想和她結婚,可是他一直並沒有表現出來,直到父親出事的前夕,他還對她一如既往。
他們是青梅竹馬,幾歲的時候大人們就在開玩笑,說長大了叫他們結婚。在他家裡,她去玩簡太太就會笑眯眯地說:“歆歆別走了,給我們子俊做媳婦吧。”在她家裡,父親會樂呵呵地對他說:“子俊,我把歆歆嫁給你好不好?”稍長大一點兒,他們再開這樣的玩笑,她會臉紅,躲到窗簾後頭不出來,簡子俊卻將頭一昂,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用你們說,我知道。歆歆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生,我一定會娶她的。”大人們鬨堂大笑,再長大一點,他們就真的談起戀愛來了——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好像天經地義就應該一樣。
他為什麼對稱呼了十餘年“伯父”的人痛下殺手?他為什麼想對華宇趕盡殺絕?她坐在那裡,百思不得其解。出了事後她只一味地恨他,可是卻沒想過他為什麼這樣做,他對她似乎並非完全無情,可是當日他那樣斬釘截鐵,鐵石心腸得幾乎將她逼上絕路,到底是為什麼?
她久久地坐在那裡,或許這世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過合理的答案,她總想著對錯,總想著黑白分明,事已至此,早已只是徒勞。
晚上出席一個慈善拍賣會,這種場合最無聊,好在熟人多,不會悶。因為易志維的緣故,她這幾個月一直是社交界的寵兒,進場簽名時一大幫的記者拍照,她只得耐著性子讓他們拍個夠。
“傅小姐!”
又是那些笑容可掬的金融家們,她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叫了聲:“徐世伯,晚上好。”
徐董說:“怎麼一個人來,志維呢?:她含笑說:“世伯,我和易先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現在是私人時間,我怎麼會知道易先生在哪裡?”
“哈,在伯伯面前還不好意思說實話?”
她笑而不語,這種事情都是越描越黑,天下皆知她和易志維同居,那又怎麼樣,否認一下事實會刺激情節發展,易志維說的。
最近她入院,稍長時間沒有出席過這種場面,熟朋友紛紛地打招呼,離不了那一句:“易先生呢?”連老同學範曉鈺也問:“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宴啊?”旁人都問地那樣篤定,她倒有幾分悵然若失,直到拍賣會開始,才定下神來。這是為孤兒院的義賣,拍賣品都是捐出來的,拍賣所得也全部捐給孤兒院。拍賣品種甚多,字畫珠寶古董一應俱全,她向來不愛在這種場合出風頭,只不過當個觀眾,一件件的名人字畫拍賣完畢後,就是珠寶古董了,她不懂行,更加的沒有興趣,只礙著主辦人的面子,不好提前離場。坐在範曉鈺身邊,和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閒話,把那份拍賣說明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翡翠九連環
第十四號拍賣品一件鑽石項鍊高價拍出後,拍賣官取出第十五號拍賣品:“翡翠九連環”
她一震,抬起頭來,果然是九連環,環環相扣,剔透翠綠,雖不是最名貴的老坑玻璃翠,卻已經是難得一見的所謂冰種,只只相連的翡翠環,讓她一下子想起童年往事來了,小時候她最喜歡玩這個,解下來、套上去,經過極繁瑣的過程才可以取下全部的九隻環來,她玩得極熟了,閉著眼也能把九隻環取下來再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