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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哪有力氣,餓得沒力氣……”
“聽說是廚子不夠了,想找個會的一起,大家才能儘快吃上飯……”
“……”
一個廚子打扮的人穿梭在人群間,隨之還有議論聲響起。
田桑桑看了一眼,輕輕把小包子塞到江景懷的懷中,“喏。你抱吧。我去幫忙。”
“他剛被救回來了一條命,腿還不能走路,很脆弱,你要溫柔點。”她說,聲音輕輕的。
猝不及防懷裡多了個東西。江景懷輕抿薄唇,繃緊了下顎,兩隻手僵硬卻又軟如棉花。
“我,我會,算我一個!”說完,她朝人群中揮揮手,眼睛亮亮含著光彩,又往小傢伙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真是…婆婆媽媽。江景懷眸光沉沉。
“對了,剛才,你為什麼不躲?”實在疑問,沒忍住問。
雖然,那種情況下,或許兩個人都沒有錯。
但,為什麼要傻傻讓人打?要是那匕首插的不是手臂,而是心臟,他能有幾條命回來見孟書言!
要走前,田桑桑死死盯著他,滿腔憤怒,或許還摻雜著些別的什麼。她的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江景懷頓了頓:“因為我理解。”
因為他理解。
理解什麼呢?失去親人的痛苦?她驀地想起了山洞裡那一聲妹妹。但時間不容許田桑桑想那麼多,那邊的人已經在催她,她趕緊小跑了過去。
“在家裡做過飯吧?”這個炊事班的廚子小春,邊走邊對田桑桑道:“不用太刻意,和在家裡一樣就行。只要乾淨、衛生,不求花式多。”
“成,沒問題。”田桑桑笑笑。如今這哀鴻遍野的,誰還管花式新奇。能吃得飽就很不錯了。就像江景懷說的,因為理解。
可是,理解又是因為什麼。因為…感同身受。
震後有很多項工作要做,這些人民也不知會被安排在何方。她願意來幫忙,一是想給孟書言和江景懷單獨的時間相處;二是真心實意來幫忙。
這個簡易搭建的廚房裡有不少人,田桑桑去洗了把手,立刻手腳麻利地開始幹活。
廚子暗暗地把這些看在眼裡……呃,滿意。不急不緩,還特意去洗了把手。
江景懷找了處地方坐下,動作輕柔地半攬起孟書言,讓他依偎在他懷裡。
真的太小了。又小又軟。抱起來輕得堪比小貓咪。簡直是一隻沒有攻擊力的幼崽。他整個小身子都埋在了他的胸膛前。
江景懷粗糙慣了,但此刻手不敢亂動,身體也不敢動。
然後他沒忍住。低頭注視了一會兒。剛才只是遠視,現在才是近距離。
真的好小。這是他第一次對生命發出驚歎。兒子麼,不太賴。
小胳膊小腿,頭髮毛絨絨,眼睛緊緊閉著,睫毛翹翹的,臉頰透著最童真的稚嫩,呼吸淺淺。他不由得想起了他方才躺在石頭下,他的腳……
“景懷!原來你在這兒呀!我給你拿了點藥來,你快擦擦……”方同舟拎著一小袋藥膏,人還未靠近,就瞪眼看著那個依舊冷冽,但又有哪裡不一樣了的男人。
“噓。”江景懷伸出修長的食指抵在唇上,淡淡瞥他一眼。
方同舟剎住腳步,一臉驚疑、貓手貓腳地走到他邊上。
“你抱的誰家孩子啊?”吶吶了聲。
“那個女人呢?”江景懷沒有回答,反而輕問。
那個失去兒子的女人呀。。。“她太痛苦了,哭累了就安靜多了。”方同舟感慨地道:“她也很可憐啊。咱們這一次,來來回回,見過那麼多具屍體。誰能想到,好好的怎麼就地震了。要我是她,我沒準也能做出瘋狂的事情。”
正因為目睹過這些,才令人更加惜命。
江景懷低低一嘆:“受到傷害,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
“但是未必人人都懂。”方同舟像個小老頭般,說完後繼續道:“你把手伸出來,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江景懷無動於衷:“放著吧,我待會兒自己來。”
“我說你,你是人不是鐵,是鐵也不帶這樣的。不就是伸個手嘛。這血一直流著呢,感染了就糟了。”方同舟怒目,語氣卻是關懷的。再鐵打的人,也不能這般不管不顧。
“他的腳受傷了,在地震中被石頭壓到,現在剛救回來,我得抱著他。”
所以這是不敢動咯?這麼小的孩子,在地震中腳被壓到了,那得多難熬。方同舟心有慼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