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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意加深,不在意好友的評語。
“也對啦,你天生就尊貴,以前跟在你身邊侍候你時,只要你皺皺眉頭,服侍你的奴才們就得先挨老王爺一頓罵。有一回你染了風寒,你的貼身小丫頭們全被打通堂,要是你發了火,還不知道他們得受什麼罪呢!”
永珹自打進王府的第一天起,就被定太妃和老王爺捧在掌心裡疼愛,寶貝得不得了,所以雖然永珹的脾氣很好服侍,但下人們還是視為最難侍候的差事。
“所以你總該明白我為何必須喜怒不形於色了吧?”
正因為他在王府裡受到比在皇宮中還要珍視的地位,他的喜怒哀樂、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定太妃和老王爺的情緒,所以他才會感到壓力沉重。
也因為如此,他更難恣意表達他的心情,漸漸地變得愈來愈沉默、內斂,對任何事情都淡然處之。
“你太為人著想了,所以才會這樣。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你趕快娶妻生子,最好生愈多的孩子愈好,把老王爺的注意力從你身上分掉。”
在永珹身邊守護十年的博果爾,當然瞭解他的心情。
“我存在的目的似乎只是在為履親王府傳宗接代而已。”永珹苦笑。
“哎,大男人想這麼多做什麼?就算現在你沒有看中意的女子又有什麼打緊?大丈夫何患無妻?反正你就先隨便挑選一個娶進門,先把兒子生一生,了卻老王爺的一樁心事,日後倘若看中更喜歡的女子再納為妾也行啊!你是堂堂的皇四子,又是將來履親王爵位的承繼人,想要多少女人沒有呀?擔心什麼?”
博果爾是一介武夫,想法自然不像自小就愛作詩寫詞的永珹那般敏感纖細。
“好吧,那我就隨便挑揀一個娶進門。”
永珹端起酒杯緩緩飲盡,雖然感到無奈,但是為了讓逐漸老邁的老王爺安心,他也別無選擇了。
“我勸你挑貌美的吧!女人要是不美,男人很難有『性』致的。”博果爾傾身貼在他耳旁竊笑。
永珹知他一語雙關,但男女之事對於他仍是陌生的,他笑了笑,沒有接話。
“博果爾,我得早點回府,今晚瑪法等我吃飯。你要不要一起走?”他邊說邊站起身。
“不用了,你先走吧,今晚我要留下這個彈琵琶的姑娘。”博果爾壓低聲音笑道。
“你是有妻室的人,把妻子丟在家裡不好吧?”
永珹微訝,斜瞟了正在彈琵琶的樂伎一眼。
“你不懂,我老婆剛生完孩子不久,她許久都不准我碰她了,我已經禁慾太久了。”博果爾擺出一張委屈至極的臉。
永珹皺了皺眉。自從博果爾成婚之後,就會大剌剌地跟他談論起夫妻間的閨中秘事,讓他頗覺尷尬。
“好吧,那你留下來,我先走了。”
永珹放下二兩銀子,走出包廂,慢慢下樓。
店夥計立刻把馬拉來,送他上馬。
“客倌,小心慢走。”
永珹抬眸看一眼天色,見遠方有一朵濃重的烏雲,說不定很快就會下雨了。
他輕夾馬腹,催馬往前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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衚衕內有一處極大的四合院,後院廂房中堆放了許多香燭,隱隱散發出高雅馥郁的檀香氣息。
一個纖柔的身影捧著一本帳,雪白的手腕輕揚著,慢條斯理地清點著廂房中的香燭。
“可惡的劉雨揚,居然耍賤!”
突然一聲雷吼,破壞了這一份優雅與柔美的氛圍。
“怎麼了?君天?又跟劉師哥吵架啦?”
纖柔的身子旋轉過來,有一張甜美長相的女子驚訝地望著闖進廂房的孟君天。
“娘,我真的快要被劉雨揚給氣死了啦!”孟君天對著長相甜美的女子氣沖沖地大嚷。
“什麼事呀?怎麼氣成這樣?你乖啊,先彆氣了,好好地跟娘說,到底什麼事?”孟夫人輕拍著女兒的背安撫。
孟君天的個子比孟夫人高些,一頭長髮隨便盤成一個髻,只用兩支竹簪固定,身上穿著工作用的粗布袍,看起來髒兮兮的,上頭還沾滿了各色的蠟油,而孟夫人身材嬌小纖瘦,穿著絲質的淺色綢衣,髮髻上簪著幾朵小花,搭配上本來就甜美的長相,看起來不像孟君天的娘,反倒像她的妹妹。
“娘,『洪府』下個月要辦喜事了,前幾日特地跟我訂了二十對龍鳳燭,言明瞭每對燭身上的龍鳳都要貼上金箔,我好不容易都做好了,就擺在前面鋪子裡等洪府的人來取,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