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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沒想到攬了一件麻煩事,心裡極不情,但事情由自己提起,不得不爽快應承下來。
二郎神帶著韓江林舉著酒杯向建設銀行行長敬酒。劉行長一看這架勢就笑了,二郎神,韓鎮長向你燒香,你這尊財神不施捨半點,還到處敲竹槓。
二郎神笑道,我負債累累,是南原最大的窮人,這一點別人不知道劉行長還不知道?我的幾個專案不過是從你那裡借雞生蛋,今天你無論如何也得再借一次母雞,給南江下一隻金蛋。
二郎神,你是擺鴻門宴啊,不放血過不了關,劉行長笑著說,目光轉向韓江林,韓鎮長,按照市委組織部的安排,市建行定點幫扶西江千戶苗寨,少數民族逢年過節舉行盛大的蘆笙舞會,我們給西江辦的一件實事是建了一座蘆笙坪,南江的風俗盛裝銀衣踩鼓,我們就在這上面做點實事,花幾萬塊錢給南江建一座踩鼓場。
組織部長(92)
韓江林沒想到劉行長對南江的風俗這麼瞭解,說,民族風俗一道流動的風景,在外面名聲很大,遊客來了卻沒有看的,有了踩鼓場,給流動的風情披上一件凝固、可觀賞的外衣,遠方的客人才能留下來。
劉行長說,對對,民族風情旅遊的要賺錢,要把客人吸引進來,還要留得下。
基層有一個說法,向上要專案叫跑專案,跑專案不僅需要跑路經費,還需拉關係送人情的禮金。一次效遊野炊居然解決了三、四個專案,這是多大的成果啊。如果是自己到上面跑,不知要費多少資金絞盡多少腦汁,還不一定能夠跑得到。二郎神幾句話就幫南江帶來三個專案,可見二郎神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然而,韓江林畢竟年輕,還沒有形成絕對服務領導的思維習慣,凡事尚帶有一點懷疑精神。心想,周副市長和劉局長在效遊時,邊喝茅臺邊隨意地決定專案分配,有點類同於劉永鍵主席和張勝波鎮長當初在酒桌上研究南江的人事。在國家機關更高層,領導們是不是也經常這樣決定人事和專案呢?人事問題和經濟專案是國家權力的具體體現,如果沒有嚴格的研究和審批程式,也就失去了監督,用一句流行語說,失去監督的權力意味著*。這樣的研究或表態只是一種意向,專案後面仍然經過合法的程式審批透過,這種事後的審批不過是把不合法的決定合法化。周副市長和劉局長掌控的專案屬於國家機關權力控制下的資源,二郎神這個非國家工作人員居然能夠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力,說明具有經濟實力的某種壟斷集團,可以依靠政治上的代言人謀取更大的經濟效益、進而左右國家政治。
對於低層官場中人,只需要執行命令的能力,不需要保持獨立和清醒的思維。韓江林也明白,保持清醒的思維會影響執行上級命令的果斷性,甚至還會影響組織的整體團結。一方面是自己在思想上仍然具有某種獨立性,一方面又深知思想的獨立有害於自身的發展,這種狀況使他常處於兩難的境地。在沒有走上一個寬大的舞臺前,他不知道該不該放棄獨立的思想,先把自己變得一架純粹執行命令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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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瑞良幫助南江爭取到了三個專案,自覺得有恩於韓江林,便視韓江林為自己人,有機會常常與韓江林一起促膝談心。
這天傍晚,韓江林從清水江游泳回來,石瑞良隨後走進宿舍。聽到江中有漁夫放聲高歌,石瑞良走到窗前遙望滿江晚霞,說,臨江聽漁歌,唯有你們能獲得這種享受了。
韓江林說,你們身處鬧市,難得聽到鄉村古歌,我們天天聽,覺得稀鬆平常,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距離產生美感,整天耳聞目染,自然產生審美疲勞。
韓江林沒有心情與石瑞良討論審美問題,啊啊在敷衍石瑞良,外面盛傳南江鎮領導班子在天然林事件負有領導責任,調查組正為此展開調查。他猜想石瑞良無事不登三寶殿,第一次跑上門來,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石瑞良警惕地探頭在門口望了一眼,關上門,開啟了電扇後在沙發上坐下。韓江林被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嚇壞了,表面上仍然不露聲色,靜靜地等待下文。
透出一絲資訊,增加談話被審查物件的心理負擔,以便首先在精神上打垮被審查物件,似乎是紀檢幹部慣用的辦法。石瑞良隨手拿起沙發上的雜誌翻了翻,似乎不急於切入主題。韓江林似乎壓上了千鈞重擔,緊張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石瑞良慢吞吞地說,有個事還必須在辦公室裡不好說,我只好私下找你說說。
韓江林脫口而出,什麼事啊?這一句話馬上暴露了韓江林的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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