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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的時候。她力持鎮定,雖然對眼前的龐然大物十分害怕,卻還是鼓起勇氣,仿照他們翻身上馬的動作,克服了困難。
谷知道,在任何情況下,蘭翩絕不願示弱;驕傲是她的生命,一旦摧折了,她便奄奄一息。他故作不知地帶著他們上路,其實一直暗中留心她的行動,且將速度減至最慢,不著痕跡地照應她,讓她適應馬背上的生活。
“什麼?主子,難道你是在暗示,蘭翩姐姐不會騎馬?”海潮驚訝地轉向她。“真的嗎?蘭翩姐姐?你為什麼不早說?”
“沒什麼好說的,不會的事,努力去學就好了”蘭翩聳聳肩,從食籃裡拿出麵餅和醬鴨,藉著忙碌的動作來掩飾內心的波動。
谷他……他已經知道她不會騎馬,所以不動聲色地減緩馬速、減輕她的負擔,就為了她?只為了她?
心湖被他沈默的體貼激出一圈又一圈動容的漣漪。她原本以為,他只喜歡故意作弄她的情緒,沒想到他還細心地關注她的一切。那他為什麼不說出來?以他喜歡顛覆她情緒的習慣來看,他應該是會將他的善心大聲地放送出來,討她個人情,但為什麼他沒有?
就因為他沒有這樣做,所以她心裡的波動更猛烈了,得要用更大的力氣來掩飾。一直以來,都是她去關懷別人、照顧別人,是她一直在付出,卻沒有人也對她有著同等的心思,谷是絕無僅有的一個。她力持冷然的心,因為他貼心的舉動而變得暖洋洋,再也無法用怒氣輕易毀去這種感受。
不知從何時開始,蘭翩一點一滴地對谷改觀,甚至已然將他從刻板的中原男人印象中獨立出來,不再將他和其他可怕的男人混為一談。
不過,她絕對不會向他承認這一刻的感覺,免得他笑她傻氣,也免得他誤以為她對他有了好感,而變得沾沾自喜。
一切東西都擺好之後,三人坐在草蓆上,開始享用簡便的午餐。
海潮簡直餓得前胸貼後背,他抓起一塊麵餅,夾了兩塊切片的醬鴨,忙不迭地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大嚼特嚼了起來,吃得嘖嘖有聲,還不時吸吮著指頭。
蘭翩皺起了眉頭,對海潮的吃相很不欣賞。海潮長得秀氣伶俐,但自幼就被當成男孩來教養,所以許多動作都很粗野,可是她實在很難要自己裝作沒看見。
“海潮,慢慢吃。”她忍不住出言糾正道。“吃得這麼急、這麼猛,實在太不雅了!”
“雅什麼雅?”海潮嗤之以鼻。跟了主子幾年,也沒見主子嫌過一句,他不明白,蘭翩姐姐雖然人不錯,卻為什麼總是挑剔自己的日常規矩?“男人就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顯得出豪邁之氣。我已經夠瘦小啦,再講求文雅,那就變成娘娘腔,跟娘兒們沒啥兩樣了!”說畢,他重重一哼,彷彿對“娘兒們”非常不屑。
蘭翩搖搖頭。不屑什麼?海潮也不想想,他本人可也是個“娘兒們”呢,只是自己不曉得而已。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她認為海潮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海潮毫無女性意識、整日只對如何勾引女人的技巧有興趣,偶爾會開口黃腔、閉口黑話,更為了強調男子氣概,動作總是極盡所能地粗魯不文。唉,長此下去,後果是很糟糕的!
為海潮憂心的情緒隱忍了幾天,雖然有谷的警言在先,但蘭翩卻再也按捺不住了,竟一時將他的話拋諸腦後——
“娘娘腔又怎麼樣?”她不暇細思,立時反問道。“反正你本來就是個姑娘家。”
所有的食物咀嚼聲、麵餅被狠狠咬裂的喀嗤聲,在一瞬之間統統消失。
捧著酒罈飲著佳釀的谷,以手臂瀟灑地抹去唇畔及下巴的香醇酒液之後,感興趣地睜大眼睛,望著兩人瞧。
海潮圓圓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像是牛鈴一樣,塞滿食物的嘴巴根本吞不下任何東西,兩頰脹得圓鼓鼓的,很是滑稽,僵硬的臉部線條顯示已經被嚇住了。
“……海潮?”看著海潮因為震驚而呆滯的臉龐,蘭翩這才為時已晚地想起谷的勸告,她擔心地低喚著。
“噗——呸——”海潮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嘴裡的食物狂吐出來。“你侮辱我、你居然侮辱我!”海潮簡直怒不可遏,原本可愛的臉龐此時竟充滿了怒狠的兇光。
老實說出海潮的性別,怎麼能說是侮辱呢?蘭翩自我辯護道:“我不是在輕蔑——”
“怎麼會不是?女人是禍水、是災星、是煞劫,只有上輩子沒做好事、沒燒好香的人,這輩子才會受罰來當女人。我是男人,你看清楚,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海潮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