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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秀玲一邊興味十足地與黃侃說著閒話,一邊打量著沿途的風光。若遇上新鮮的事物或美麗的風景,她總不忘發出一陣孩子般的驚叫和歡呼。
每每這時,黃侃總是會心地笑笑。
車到江蘇地界,窗外的景色迥然大變,雪成了世界的主宰。所有的樹木、田野,村莊
、河流,全披著一層皚皚白雪。車愈向北,雪愈厚,有的小河溝差不多已被完全填平。夕陽的餘暉中,所有的雪都熒熒地散發著令人暈旋的光芒。
魯秀玲說:“這裡的雪下恁大?”
黃侃說:“我就是來看雪的,沒雪我倒不來了。”
魯秀玲說:“雪有什麼好看的?”
黃侃露齒一笑,說:“魯小姐,這你就不懂了。有了雪可以踏雪賞梅,可以圍爐賞雪,可以烹酒賦詩。總之,有雪就可以做許多十分風雅的事。”
魯秀玲自感形穢地說:“你們城裡人就是會玩。我們只會堆雪人,打雪仗。”
黃侃說:“人生苦短。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人總要想辦法笑一笑,樂一樂,以便給生活增加一些情致和樂趣,從而使它溫潤甜蜜起來。”
魯秀玲說:“黃哥,你說得太深了,俺一點也聽不懂。”
黃侃笑笑,說:“是嗎?我說的一點也不深奧呀。”
車駛下高速公路,七彎八拐便爬上了鄉間土路。路上蓋著厚厚的積雪。由於來往車輛的反覆碾壓,以及行人的來回踩踏,雪上留下了兩條很寬很深的溝痕。
魯秀玲說:“黃哥,這滿眼都是看不到邊的雪,沒有啥好玩的呀。”
黃侃說:“人間美景莫過於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現在雖然已過了新年,但溫度仍舊屬於冬天的範疇,所以這一望無際的白雪,恰恰是人間至高無上的美景之一。小時候,我曾在雪地裡追過一隻野兔子。它通體灰黃,兩耳高聳,一雙圓圓的眼睛火亮火亮的。我發現它時,它正在我家屋後的白菜地裡吃白菜。於是我就追它。可那兔子十分邪怪,我緊跑它緊跑,我慢跑它慢跑,它始終就跟我保持著兩三丈的距離,始終讓我覺得再加一把勁,肯定能把它抓住,可又始終不讓我抓住。後來我跑累了,就停下來呼哧呼哧地喘氣,而兔子呢,也不跑了。它就那麼坐在雪地上,張著一雙狡黠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我想:它也許也累壞了,跑不動了。於是掙扎著再追。而兔子呢,就繼續再跑。鬥了一上午,我糊里糊塗地跑進了八里灣。極目一望,天高地闊,四野皆白,寂靜空曠得讓我汗毛直豎。我想那兔子可能是一個鬼變的,是引誘我到這個沒人來的地方掐死我的。於是害怕起來,拼了命地往家跑。從此,那一望無際的白雪,以及那隻狡猾的小兔子,就成了我心中一道揮之不去的風景。大學畢業後,我在城裡成了家,立了業,我可以消消停停地過日子了,可我總忘不掉家鄉的白雪,還有那隻我認為是鬼的野兔子。所以每年我都要回家鄉一趟,看家鄉的雪,吃家鄉的野兔肉,以慰藉我的思鄉之苦。當然,今天我帶你去的那個地方,並不是我真正的家鄉,它離我的老家還有幾百裡呢。”
魯秀玲沒說話。
黃侃說:“小魯,你咋不說話了?”
魯秀玲渾身一震,隨後不好意思地說:“我在想一望無際的白雪和那隻野兔子呢。”
說話間,黃侃把車頭一甩,拐進了一座高大的門樓。門樓上鐵鉤銀畫,剛勁有力刻著四個大字:抱月山莊。
魯秀玲說:“黃哥,那村莊的名字好浪漫喲。”
黃侃說:“是嗎?那浪漫的還在後面呢。”
魯秀玲心中一麻,臉當時就紅了。
黃侃停下車。這時一個人由大門口飛也似的追上來,一看走出車門的是黃侃,立刻漾起滿臉的笑,老遠就喊:“黃總,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們給你準備好房間了。”
黃侃一邊給魯秀玲拉開車門,一邊意氣風發地說:“是嗎?那可要謝謝你們了……就你們這個服務態度,真是沒得說了。如果行業評級的話,你們大可以獲金質獎章了。”
來人一邊靠近,一邊說:“黃總,你真風趣,你太有文化了。”
黃侃說:“你不要這樣誇我,不然我會臉紅的。”
來人說:“黃總,你太會逗人了。”
黃侃說:“兄弟,兔肉燉好了嗎?”
來人說:“早燉好了,就等你大駕光臨了。”
說著話,他一邊把黃侃和魯秀玲引上一段石砌的臺階,一邊問:“黃總,你打算在這裡住幾天?”
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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