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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芊芊猶帶三分驚慌地慢慢睜大迷漾雙眸,有些遲疑、有些懼意的瞥瞅令她揪心的一角,失色的花容月貌微泛一絲血色。
驟地,她似失怙的孩子轟然大哭,抱著離她最近的人兩眼淚下,哭得不能自己地直抖雙肩,彷彿受了極大的驚嚇,亟需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地呵護著。
她是真的嚇到了,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她哪真見過死人,而且是因她一時的嬌氣而死,她自是怕得心都快跳出胸口,肝膽俱裂。
可是在瞧見小金血一抹,沒事地站起來跳了兩下,她頓時心口一鬆地吐出氣來,憋住的揪心感立即釋放,一下子控制不住被嚇到的情緒就哭了。
美人落淚如梨花帶雨,一枝秋枝沾蟬露,柳眉減翠瘦紅妝,叫人瞧了我見猶憐,楚楚動人,忍不住要花開雙苞逗她展顏。
“哎呀!別哭了我一身溼,這是大哥剛買給我的新衫,弄髒了他可真會殺人……”唉!待會又得捱罵了。
推不開她的瓶兒只好任雙臂一垂,無奈又莫可奈何地長嘆一聲,心疼新衣遭到淚水糟蹋,溼了一片的胸前滿是涕淚,害她也想垂淚兩行。
“好好好,你要哭就大哭特哭,別忍著,記得要賠我一件新裳。”果然是水做的姑娘家。
捏土成人,一分陰陽,神女淚滴落女偶體內,故而多了潤澤,水分偏多,哭哭啼啼是天性,難以苛責。
瓶兒很想說再哭下去就要淹大水了,可那口氣就梗在喉嚨口,上不去也下不了,氣虛地泛出紫色,眼前的女子實在將她抱得太緊了,她快喘不過氣了。
“姑……姑娘,你要不要先鬆開手,你有點重……”壓得她好不難受。
聞言,淚眼婆娑的司芊芊嬌嗔地面容浮惱,冷不防地推了她一把,似羞又似嬌地橫睇一眼,臉紅地驚覺“男”女有別。
像是惱怒抱了男人似的往外衝,飽了一半又折返,欲語還休地瞅大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香唇一掀又闔上,玉頰飛霞地瞪了瞪瓶兒好幾眼。
不過老實說來也不是瞪,比較像含情脈脈,帶著淚珠的水眸嬌俏可人,似有情地睞了又睞,在得不到呆頭鵝的反應才忿然離去。
臨去秋波還掃了一下媚眼,瓶兒的背脊匆地一涼,她乾笑地搓搓手臂,感覺這天候又變冷了。
“大哥,這衣服……”髒了。
“恭喜你,成功地擄獲姑娘芳心。”瞪著她的風怒雷口氣發酸,無來由的心火暗燒。
“嗄?!”她?
“成為司家乘龍快婿指日可待。”一說完,他掉頭走回灶房,讓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火氣正燒著。
瓶兒一頭霧水的搔搔頸子,不解他究竟在發什麼火,剁剁剁……的剁肉聲清楚可聞,比平時還要大聲地傳向前堂,讓人聽了心驚膽跳,眼皮直抖。
她想,難道是因為將他送的新衣搞髒了,他一個不快大為光火,才會……呃,殺豬宰羊。
第五章
夜,是罪惡的溫床。
藏汙納垢、不辨是非,妖魔鬼怪群出,人心浮動,邪佞氣息債張,闇魅的身影似無形的風掠過,半殘的月竟是那麼腥紅。
沒有蟲鳴蛙叫聲的寂靜,野狗不吠,冷清的街道蒙上一層暗影,除了飄落的枯葉外,再無一絲聲響,靜得有如一座死城。
兩道悶哼聲驟起,輕得似風中的呢喃,快而短暫地落下幾不可察的細碎聲音,驚鴻一起便散了,化為柳絮悄然落地。
血的味道是那麼腥濃,一陣陣飄散在空氣中,像是甘醇的甜泉酒下釀壞的女兒紅,氣味刺鼻得令人惱怒。
“修羅,你遲疑了。”
一道拉長的黑影獨立於灰色土牆上,樹的陰影遮掩了半個身體,露出的形體竟也幽暗,看不清說話者的面容是何模樣。
“輪不到你多嘴。”多管閒事。
黑影的前方有個氣息冷然的男人,他揚劍入鞘掩去血腥味,卻掩不住一身的肅殺之氣。
“是不是多嘴你心裡有數,你對目標物心軟了。”下手不再明快俐落,見血封喉。
“幹你何事。”任務並未失敗,該死的人活不過破曉。
“是不干我事,可是我為你憂心呀!你沒發覺你這幾年來的劍招變慢了嗎?”少了戾氣,不像以前的冷絕凌厲。
“是嗎?也許你想跟我過兩招,瞧瞧我的身手是否不如前。”看一看究竟慢了多少。
來者低笑,笑得讓人寒入心底。“和江湖排名第一的殺手過招,我還沒活膩。”
“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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