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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告訴你,連包心菜都有大小、脆甜之差,並不是每個亞洲人都長成一副白板臉的模樣。”
“那還真巧!馬有駑驥之刖,我們中東人也不都是生就一副阿里巴巴的德行。所以,咱拊F成共識,別再拌嘴了?”
誰跟你達成共識來著!想歸想,鄒妍還是鐵青著臉,言不由衷地點了下頭。
“好了,聊了半天,你老闆到底是哪一個,怎麼會任你四處亂跑?”
鄒妍一聽,暗暗地罵道,死假仙!原來他的報紙是看假的。於是口氣並不太熟中。“誰也不是,我是獨自來洽公的。”
“你?一個女人家?打哪兒來的,又要去哪兒?”
他也未免太好奇了吧!難不成這裡還有秘密警察,如果她不小心答錯話,是不是就會冒出武裝部隊來鎮壓她?
“對!就我一個女人家,我是打臺灣來的,要往巴林去驗貨。很抱歉,我不小心選在杜拜逗留轉機,因此打擾到你的好奇心。請問我哪裡得罪你了,先生?”
一道金色的戲謔閃過他眼底,他將手臂伸往頸背一放,一腿大剌刺地橫放在另一腿膝頭上抖動著,這讓他看來輕佻得不像正人君子。
“嘿!別生氣嘛!我們國家的女人從不對男人擺臉色,因為生氣容易讓人老,小姐,而你最不缺乏的就是‘老’。”
哈!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不請自來的囉唆!“我又不是你們國家的女人,擺不擺臉色不干你的事吧?”
“怎麼會不相干呢?你一人隻身在外,沒有男人相伴,說有多呆就有多呆。任何一個有道德良知的男人都不會坐視不管的。恕我直言相問,你是跟哪家公司做生意?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臺灣’在哪?”
其實鄒妍如果聰明的話該三緘其口,對他提出的任何問題來個相應不理的,但他擺出副懷疑與好奇兼有的大男人態度激起她女性的反擊慾望。
“我是跟伊朗人做生意。”你這隻阿拉伯沙豬!“還有,最後一次回答你的問題,臺灣是一個海島,在阿拉伯半島以東,你只要順著北緯二十三度線一路游過去的話,不用一輩子的時間就會到達‘中華民國’!”她的口氣惡劣異常,橫眉豎眼不足以表達她對這個人厭煩的程度。
他開言臉色一斂,眼睛在瞬間眯了起來,詭異的目光像兩道X光似地慢慢打量她,自她額上的頭髮往下,略過鏡片後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緊抿的唇和鈿致的下巴,再順著她那套沒半點女人風味的套裝直到她併攏的腳踝。
他心招目挑地行著注目禮,其露骨的程度就像一個腦滿陽肥的地主在公然挑選女奴一樣,只欠沒伸手抓起她的褲管量她的腳踝大小,以便定做腳鐐罷了。
半晌,他突然瞄到她不自在的模樣,立時撤去視線,並且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喔,原來你是中國人!”
他的這句話聽在鄒妍的耳裡,有著一絲玩世不恭的調調。鄒妍相信他說這句話的用意應該不是藐視,也絕沒有崇媚的味道。但不知怎地,那句簡明扼要的陳述讓她的心沒來由地發涼。
他無視她一臉木然,呵呵笑了兩聲,故作瀟灑地將梳攏的厚發甩了甩,懶洋洋地下了一個結論,“不會成功的。”
這種看扁人的話讓鄒妍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氣,然後介面道:“你很聰明喔!還沒下水就知道打退堂鼓,我建議你最好買個地球儀,用手指轉一下,不用費多少力氣就會找到臺灣的。”她在譏諷他沒地理常識。
他回頭丟給她一個奇怪的表情,稍微思考她的話後,皺起眉解釋:“小姐,你會錯意了,我可不是在跟你說那個。我說的是如果單單隻有你和伊朗人做生意的話,就別奢望事情走得順暢。”
“誰說的算?”她明知他是對的,卻仍不甘示弱地反問。
他將厚肩一聳,“我說的算!”
哇!口氣倒是挺狂的,唯我獨尊得無法無天!鄒妍不懷好意地問:“誰又是我?”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宣佈道:“阿瑪濟德。”
瞧他那副得意的嘴臉,阿瑪濟德又算哪根蔥、哪根蒜!他憑什麼要她人云亦云?
彷彿知道她在動什麼腦筋,他直言道:“小姐,你應該知道分工合作及各司其職這兩句話的意思吧!我們阿拉伯男人不分國籍老少,只要談起正事,都是不樂於跟女人打交道的。”
“我早聽說歧視女性是你們這個半島上的次文化,不過呢,我人已經在這裡了,不碰釘子成嗎?”
“那麼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個阿拉伯式的釘子將會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