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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儒,我……”
吻上她,沒有激情,只有一種沉到骨子裡的痛,浸到心裡的寒。他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他知道,只是他們情何以堪?
靠在他的懷中,把手探進他的衣衫,感覺著掌心下那強勁的心跳,她住在這裡,她知道,鳳喬回來她也會住在這裡。取下胸前的桃木符,為他掛上,“承儒,我愛你,走了……我也是愛著你的。鳳喬尋了幾千裡,如今江公子回來了,也是要找她回來的時候。”
“要怎麼找她?去哪裡找?”
“總會找到的,前幾日不是還見到了她?總是找得到的。”
想起那時擁著沒有知覺的她,自己的心中是怎樣的慌亂,“繡兒,你要應我,不要不告訴我便走了,好麼?讓我送你走。繡兒,你去哪裡呢?東籬說翼軫守著你,鬼差接不走你的,那……你是不是就待在這裡?在我的身邊?”
是的,我哪裡也不去,就守在你的身邊,陪著你看朝陽起夕陽下,陪著你經風雪度春秋,或者再尋來世的你,或者與你同入輪迴。
心中想著的,口裡卻不能說。
“不,承儒,我已經不是那個擁有翼軫的程繡兒了,鬼差應能接得我。承儒……這次離開,我想我能進輪迴了吧。這一世有你的情愛,我便知足了,記得那時你應了我的那些話麼?莫要忘了。”
他的喉嚨中發出一種被壓抑的咕咕聲,他不能留她,但他又怎麼捨得她走?怎能讓她走?
應了她的話?應過她的什麼話?他記得應過愛她,好好地待她,還應過什麼麼?
“承儒,你不記得了麼?那日……”
突然怕起來,伸手遮住她就要說出口的話,下頜抵在她的頭頂,這樣的感覺真好,她就在自己的懷裡,她柔順的長髮握在自己的手中,她身上那種特有氣息索繞在鼻端。不言不語地聽著樹上不歇聲的蟬鳴,他突然想笑,若是她不在他一定會笑出來,笑到痛哭,自己許給她的生同衾死同穴啊,哪裡與她同穴去?她早已是塵土了,他要去怨誰恨誰?他曾以為到底是愛了一場,就感激上天的吧,如今才知道不,只空留遺憾罷了。若他放棄了性命,可能與她生死相隨麼?不能,不到壽路的他會受到懲罰,他不怕懲罰只怕再不能與她相遇。
“繡兒……我應該怎麼做?我想同你一同去,一同上望鄉臺,一同進判官殿,一同下轉生崖。我們約好來生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人也罷,雞鴨也罷,花鳥也罷,或者是兩塊相臨的石頭,相守一生便好。”
她的淚浸溼了他的衣襟,灼痛他的心口,他願付出任何代價只求與她一世的相守。
“不,承儒,你不能……我等你,在奈何橋邊,等你一同去陰曹地府。無論多久都等你,十年我等,二十年我等,三十五十年我都會等,直到你走盡這一生去地府,我一定等你!你要代我幸福,在人間幸福。娶一個真正的妻子,生一群可愛的孩子。”
這些是她期盼的,卻也是她不能給他的,是她最大的遺憾!可她不悔,她不能毀了鳳喬的幸福啊。
“你若想我,便瞧眼這木符,自五歲那年從會緣師傅那裡得來,便一直帶在身上,從不曾離開過我,成了鳳喬它也帶在我的頸項間,想來它是有靈氣的吧,會緣師傅說它會保人平安,只願它能保你一生的康健。”
娶別的女子做妻子?不,他做不到,他的眼裡心裡全都是她了,哪裡再能容得下別的女子?他應過她這些麼?是的,應過,只是那時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不忍看她焦急,所以痛快的應了下來。
“不,繡兒,妻我已經娶了,是你,就是你,也只是你,再不會是任何別的人。我應你不會自了性命,因為,我還求與你的來生,我應你幸福,好好的過每一天,就如你還在我身邊的樣子,可,繡兒,再不要求我更多了……我要想著你,我要念著你,我不能也不會忘記了你,你又能忘記了我麼?你莫忘了在奈何橋邊等我……不,不要在那裡,傳說那兒陰風極烈,你不要待在那裡,你……飲了孟婆湯吧……”
“孟婆湯?你要我喝了孟婆湯,你要我忘了你?”
要她忘了自己?他不想啊,只是,奈何橋邊多少冤屈鬼魂,那樣的陰冷要她受幾十年麼?他不捨,他寧願她忘記了自己,來世自己再去尋她,也不要她在那樣的地方等幾十年。“嗯,忘了我吧,卻不要不等我,沒有了記憶沒有了思念日子會過得快些吧?”
伸出手反擁著他,他給了自己怎麼樣的深情?他願一個人獨自活在世間,只為了來世與自己的相遇相愛相守。他願一個想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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