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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才席硯罵老三的時候,李津京就覺得這裡頭有貓膩兒。為什麼說貪了夥兒裡的錢?而且席硯之前還問是不是老三沒給檢查站送禮才導致的衝突。
琢磨一下,應該是秦立東每次都給老三提前撥出來一筆款子,專門打點一路上的關卡用的。而那天晚上老孫也說過讓老三不要貪眼前這點兒小利壞了大事兒……難道那筆款子都讓老三給私眯了?
如果真是這樣兒,以秦立東這種性格的人八成是不會輕易放過老三的。
果不其然,桌兒上的氣氛一下降至冰點。
秦立東叼著根兒煙盯著老三,手裡轉著個打火機在桌子上“當,當”的磕著。
李津京又見到了秦大少爺面無表情的樣子,只不過,這次比上次還要嚇人。
“秦哥……我,我沒有。錢都在呢,我就是回來忘了交給您……”
潘向榮噗哧一聲笑:“換個說詞兒,你當我們都傻啊?”
“老孫能給我作證!不信您問問他,除了應酬用的,一分我都沒動。”
秦立東眼珠兒一轉,看著老孫:“你說。”
可憐的孫大叔明明快四張兒了,卻在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面前冷汗嘩嘩的:“老三,你就別矯情了,老老實實把貪了的錢吐出來吧。我……跟秦哥龍哥和潘哥都交代了。”
老三立刻變了臉:“你胡說八道!秦哥,您不能信他的!根本沒有的事兒,您想想這貨裡也有我的股子,一趟下來我還能在乎那幾萬塊錢嗎?”
龍慶手裡的菸頭兒這回真彈出去了,嗖的一下,倍兒準,直接打在老三的臉上,燙的他嗷嗷叫:“龍哥!我說的是真的!”
李津京心想,這老三也真夠二的,都這種局面了還不認錯服軟兒?偷偷撇了一下嘴,隨手從張文那拿了根兒煙點上。這會兒沒他什麼事兒,也不能走,乾脆打起精神看戲唄。又瞄了一眼黑著臉的秦立東,笑眯眯的潘向榮,痞了吧唧的龍慶……瞧一瞧看一看啊,黑社會老大開會了啊~
秦立東用餘光看到那個瘦了一圈兒的小崽兒歪歪的靠在椅子裡抽著煙,一點兒都沒怯場,反而一副看笑話的德行……竟然還開始吃菜?也對,聽老文說餓了一天了。
一旁的老三不死心的說個沒完,殊不知秦立東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傢伙玩兒起來太瘋,而且幾次三番觸了秦大少的底線還沒自知。
這群人裡,不說秦立東,光是潘向榮和龍慶,哪個不是人精?要不是顧及著老三是跟他們一個大院兒裡從小玩兒在一起的,單憑他後來迷上的那些那些搖頭/丸,這三個人早就一腳給丫踹飛了!琢磨點兒什麼不好,非要嗑藥?
這在秦立東眼裡等同於下三濫。
龍慶說的對,老三就是一禍害,藉著這回的事兒踢出去沒商量。
秦立東捻滅了手裡的菸頭兒,“老三,錢是夥兒裡的,你自然是要退。咱們哥們兒一起做生意就是因為彼此信任,你現在既然已經算計到自己人頭上了,也別怪我們無情無義。這次出貨之後,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
李津京看著老三雷劈了一樣木在那兒心裡覺得這人就是活該。好好兒的跟著一前途光明的主兒混日子多好,非得貪那點兒小錢。
不過這老三也不是什麼善茬兒,小眼睛裡擠出來的全是惡毒,把桌上坐的人挨個兒盯了一遍:“行!我算看明白了!什麼他媽哥們兒,都是扯淡!”
張文抬了抬眉毛:“你要當秦哥他們是哥們兒又為什麼要算計人家的錢?你先不仁就別怪人家不義。”
“你丫算老幾啊!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我們混的時候你他媽還穿開襠褲吃你媽奶呢!”
李津京最煩別人罵架的時候帶上爹媽的,聽了這話眉毛立馬擰上了。但這是秦立東的哥們兒,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張嘴動手,忍了。
不過……張文有點兒意思,他插什麼嘴啊?他們和秦立東那些人也不是一個大院兒的,按說這是人家內部糾紛,旁人不應該插手。
想著就歪頭看了看張文,面無懼色。難道……這是秦立東默許的?又去看秦立東,結果渾身一激靈,這哥們兒正好瞧著他呢。
秦立東移開視線,站起來倒了兩杯酒:“喝了這一杯,以後兄弟還是兄弟。”
老三沒的可選了,這是最後的臺階兒。他已經徹底被驅逐出這個圈子,如果不想跟秦立東完全決裂只能嚥下這杯自己釀的苦酒。回家悶被窩兒裡哭去吧!
潘向榮也拿起酒杯:“算我一個啊,買賣不成仁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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