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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陰沉著臉,眼眸裡很是不滿,正不悅得看著她。而且還不止沈月,兩班人馬都盯著呢。
韓水青暗暗叫苦,用零點一秒的速度瞪羽毛,怪她沒盡到警鐘的責任。羽毛微微聳肩,無奈神情的意思是,沈月繞另一頭殺到,她沒能查獲。
“這位同學如此忘我的做數學題,應該對英語補考很有信心了?”沈月問。
韓水青發現她還是對著尖子們的時候漂亮。
“不說話,那就是預設了。既然這樣,請你用英文談談對莎士比亞的看法。畢竟你表現得那麼輕鬆,我也不能當你是一般補課的學生,只要你說出和他相關的十句話。”沈月很認真地要求。
雲上的老師們相當自負,各有各的教學方法。校方只看分數和升學率,不會干涉他們,尤其像沈月這種能讓最調皮男生偏科的老師,更是學校的壓箱寶。
一般學生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會如何表現?離開校園太久的韓水青有些猶豫不決。羞愧的無地自容?低頭道歉?那是好學生的反應。她可是差生,心理年齡比沈月還大,所以抬頭,挺胸,目光與之對視。
不就是莎士比亞嗎?她選修的可是英國文學,寫過洋洋灑灑莎翁四悲四喜萬字言。壓縮成十句話,老實說,她還比較傷腦筋。
“莎士比亞,從我個人角度而言,並不是我最喜歡的作家。處於當時羸弱文化的英國,他的出現沒有同期競爭者。或許是他的運氣。私生活混亂,又是癮君子的他,毫無值得我學習借鑑的地方。他的經典作羅密歐與茱麗葉,兩個半大不小,還不懂愛情為何物的孩子,只會以貌取人,還敢大聲說愛,甚至喪命的莫名其妙,實在讓我遺憾。”
韓水青歇口氣,默默數了數,五句。拿起桌上的水杯,她喝一口。放下杯子,看到同學們雙雙眼白大於眼黑的珠子,再看沈月空白的表情,她才記起高中生上課不可以這麼大咧咧的喝水。居然當自己在讀碩士班,都是這個階梯教室的錯。
一不小心,眼角瞄到白子西,總是淡然的臉上居然掛起趣味的笑意。兩人雖然同班,一個是天上雲,一個是地上塵。身為班長的他,不像莫默那麼活躍,不主動接近同學。不過因為接近他的同學無數,沒人注意到他的疏離感。而她,不敢靠近,反而看得很清楚。
“抱歉,我忘了這是上課。”韓水青不是那個只要白子西在場,就大腦停擺的女孩了,眼波流轉回來,從容不迫得繼續,“然而,從客觀角度來說,莎士比亞確實是英國最偉大的戲劇大師。他深刻卓絕的洞察力,出色運用的文字,劇情的完美安排,讓人無法否認他是天才。在角色塑造上所顯示的人性弱點和現實意義,即使放在今天,影響依舊深遠。西方評論他的四悲四喜幾乎無缺陷。所以,撇開我個人的喜好不談,莎士比亞的戲劇,包括他的十四行詩,是研究英語古語的結構和用法,以及英國文化最經典的範本。”
她的聲音消失後,寂靜得連知了都不叫了。
取代沈月空白表情的是不可思議。且不說這個學生精闢獨到的觀點。純正的英國倫敦腔,思維連貫性的一氣呵成,彷彿英語是她的母語。單聽發音的話,根本感覺不出是中國人,而且還是個高中生在說英文。
韓水青看沈月不說話,心下忐忑,“老師,我為剛才開小差的行為道歉,以後不會了。”說英語太興起,沒留意從莎士比亞這個名字開始,她就沒說過中文。
“你英語期末考幾分?”沈月說得是中文。理所當然,因為是教學內容以外的東西。
“56分。”丟死人的分數,她回以英文。
“英國發音從哪兒學的?”中文。“新聞。”英文。
“剛才那些觀點是你自己想的?”中文。
“前半部是我的想法,後半部是刊物雜誌上說的。”英文。
“你可以不用說英文了。”中文。
“我沒說英文啊!”英文。
韓水青半張著嘴,她說得不是英文,難道還是中文?這就是出國造的孽!好好的母語不能說,連好些中文字都忘記怎麼寫了。
“Sor——對不起!”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既然你為剛才的行為道歉,而且也完成我提出的要求,就算了。”沈月想,在這個學生面前,她沒有說英文的信心,“坐下吧。希望你認真聽講,口語和書面語是不同的,基礎要紮實。”這是唯一可以拿來說的藉口。
巧合吧?或許正好是熟悉的題目,畢竟莎士比亞眾所周知,只要看過些英文雜誌,就應該很輕鬆得回答出來。沈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