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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他再怎麼傻氣,還是明白自己和那些富有的white kids不是一個世界的。旁人不會知道他受過多少的委屈和不公,也不會知道他是真的有想過拿一把機槍,將那些給予他和他家人辱罵欺凌的人,統統掃射一遍。
但是,算了,都過去了。媽媽對他說,記得原諒,記得遺忘——而他,做到了。
現在的裡弗斯,正認真看著駱林溫柔的眉目。他想,如果當年那個貧窮瘦小的自己站在這個男人面前,這個人估計也會毫不介意的伸出手來吧?他應該也會把自己護在身後,然後和自己,一起玩。
過了一會兒,孩子們終於也是玩累了。駱林和他們一一道了別,還被那個紅圍巾的小女孩勾著脖子親了一口,這才回到裡弗斯的面前。駱林的衣袖溼了,肩肘上蹭了冰末,柔軟的頭髮貼著面部輪廓,有些髮絲還沾了點汗。他的臉一直是乾淨的白色,現在他的頰側和鼻尖卻帶了些薄紅。他一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邊對裡弗斯道歉說:
“抱歉,只顧著和孩子們玩了……啊,謝謝你教我滑冰。”
裡弗斯只看著他不說話。
駱林的眉毛微微的皺起來一些,眼神裡是關切的神情:“……怎麼了嗎?”
——沒怎麼。我就是想吻你,你能同意嗎?
裡弗斯這麼想著,說出來的話卻是:“沒什麼,我餓了,餓死了,出去吧。”
駱林溫和的笑笑,和他一起往出口滑過去。
……
在集合前的二十分鐘,裡弗斯和駱林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咖啡廳裡匆匆解決了他們的晚餐。吃完飯他們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的,但是離開前駱林回頭望了這地方一眼,然後看見了一家藍色標牌的店。
“裡弗斯……能稍等我一下嗎?我有點東西要買。”駱林如是說。
裡弗斯看著駱林往施華洛世奇的門店走過去,眼神裡有點疑惑,卻還是哼著歌跟上去。
駱林選中的,是一條樸素大方的項鍊,和一隻經典款的天鵝。
裡弗斯一邊撅嘴,一邊往外掏信用卡。他其實是心甘情願幫駱林付賬的,卻按捺不住自己心裡那些嫉妒的情緒。
——駱林你不是暗戀我嗎?那為什麼還買女款的項鍊,是給你戴還是我戴啊?
然而駱林無視裡弗斯微妙的情緒,這一次,他堅定地用自己的錢付了款。他看著裡弗斯說:“這兩件東西我真的沒辦法讓別人幫我買。還是謝謝你了。”
裡弗斯開始嘟囔:“你是給你女朋友買嗎?……還是覺得我是女的呢……”——後一句完全是“呼嚕嚕”的狀態,駱林能聽清才有鬼。
於是駱林低著頭笑了一下:“我怎麼會有女朋友。項鍊是送給我母親的……這隻天鵝,是為了紀念一個……就像是我母親的人。”
裡弗斯聽到這裡,心情頓時輕鬆起來,反覆想著“哈我就知道他喜歡我”。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駱林臉上的平靜表情裡,流露出某些難過的情緒來。
……駱林是個長情又念舊的人。他記得清楚,那是自己二十歲的生日上,段夫人送給了自己一隻水晶天鵝。而在此後長久的年月裡,他陪著溫厚樂觀的段夫人做了許多的事情。她是他離家千里之外的母親,關照他,愛護他,認真的聽他講話,然後讓他把段家的房子,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隻天鵝於駱林來說,其實已經成了某種標誌。這件小小的擺設,承載了他的“眷戀”,他的“安全”。第一次離開段家時,駱林狠下心沒帶走任何東西。但是被落下的天鵝就和他難以割捨的所有情感一樣,依舊在段家寄存著。一直到不遠的先前,他看著他的寶物被人摔落在地上變成碎片和渣滓,才驀然的驚覺,原來很多東西都變了。
過去之所以叫做過去,是因為它成為不了現在的一部分。駱林忽然明白,他原本心念的房子,已經不再是他的家了。那裡沒有溫暖,沒有愛人,也沒有形似母親的,目光溫柔的夫人。
他所留戀的東西是他的枷鎖。枷鎖碎了,他也再沒有理由困住自己。
現在他把這新的天鵝買回來,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心換了回來。這是一顆完好的,嶄新的心臟。他用這顆心來銘記段夫人對他的祝福和照顧,然後棄置那些灰色的過往,重新開始。
付款後,裡弗斯幫駱林把裝著項鍊的小袋子接過去,而駱林則很小心的將那隻裝天鵝的藍色盒子捧在懷裡。他們走出商店,走出洛克菲勒中心亮堂的門廳,在夜幕降臨的時間,迎著夜風走向不遠處他們停放摩托的位置。裡弗斯哼著歌走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