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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的一隻眼睛,被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覆蓋了起來。而他的腳上,只有一隻高跟的靴子——另一隻腳,赤裸的踏在了這鋼鐵格板架起的臺子上。
駱林走臺的時候並不像他往常那樣穩健而小心。他的下巴微微的抬起,眼睛半睜著,嘴唇卻是繃緊的。他的肩膀雖然平直,一隻手卻輕輕地垂下來,捏住了短褲的下襬——在寬大的衣袖下露出了一小段雪白的指節。他的背也不再挺直,而是微微的弓起了些許,給人一種複雜的感覺。
——並不是隨意,也不是隨便。而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他的一隻腳上是高跟的靴子,另一隻赤足的腳為了平衡,便輕輕地踮起了些許。這樣的裝扮最大限度的展示了駱林的長腿——他的兩條長腿卻沒有肌肉虯結的拱起,抑或只剩下難看的骨頭。他的腿是筆直的,肌肉的線條修長,小腿上的弧度像是雕刻出來那般利落和有力。但這樣的一雙腿配上他踮起腳尖的動作,忽就顯得曖昧起來——駱林的腳踝纖細,平時看了不覺,現在看他的腳踏上泛著寒光的鐵板上,便憑空讓人生出一種保護欲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駱林的身上。他的一隻眼睛無法視物,正衣著單薄的行走在T臺上,一隻赤裸的腳讓人心生痛意。但是拋卻眾人憐惜的心情,駱林卻是真正的面無表情。
他眼睛裡應該是有焦點的,但是他似乎沒覺得他眼中的東西有何所謂。而在他無視了他身周的一切時,也自然漠視了他身受的嚴寒和痛楚。
他如此怪異,如此美麗。他收穫了所有人的關注,但是他不在乎。
……這樣的他,走到臺上,走回臺後。他聽見身後響亮的掌聲和口哨,這才後知後覺的開始覺得冷。
駱林拽來外套,隨意的披在身上。他腳底傷口的痂落了一些,現在長出了些淡色的嫩肉。那些柔軟的部分碰到冰冷鐵臺,無可避免的覺得刺癢和疼痛。
但是這些感覺,他在臺上是察覺不到的。原本他總是顧忌許多,但是這次他放空了頭腦。
為什麼會這樣呢?
駱林垂下眼睛,在地上滑坐下來,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他的牙齒開始打顫,但是他沒有咬緊牙關的打算。
他應該換好衣服,然後走出去,等著新一輪的點評。但是他現在就是不想動。
……在一片靜默中,有人從後向他走了過來。那是很輕的腳步聲,在他身邊停住了。
一隻手從他的身後伸過來。下一秒鐘,纏在駱林右眼上的繃帶被人解了開來,一圈一圈的繞松,落到駱林的肩膀上。繃帶下露出的那隻眼睛,眼睫微微顫動。相較另一隻眼睛四周的濃厚色彩,這沒有任何妝容的眼睛,帶有特別的幼弱感。駱林沒有把眼睛大睜著,依舊是垂著眼睛,緩慢的眨動兩下。
來人將手撫上駱林的右臉,沒什麼溫度的指肚輕輕的在眼眶四周滑過一圈。緩慢的,那雙手的四指曲起,小心翼翼的用指節掃過駱林的嘴唇。
駱林閉上眼睛,任那個人認真的,仔細的,描摹了自己的臉孔。
很久之後駱林睜開眼睛,抬起頭輕聲的說了一句:
“段非,我不愛你了。”
段非將駱林的眼睛覆上,然後用鼻音濃厚的聲音低聲道:
“……我知道。”
……
駱林在這次任務裡拿了第一名。但是很怪異的,駱林顯得很沒精神。車上裡弗斯坐在他的身旁,只看見駱林半睜著眼睛,陷在了座位的靠背上。駱林眼睛所對的應該是車窗外的某個地方,但是裡弗斯實在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裡弗斯向駱林搭話,特別做出興高采烈的樣子,為駱林的獲勝祝賀。駱林微微的勾起半邊嘴角,明明像是往常那種溫和的樣子,偏偏透出疲憊來。
於是裡弗斯只能不說話,看駱林慢慢把眼睛闔上,側過頭,陷入睡夢裡去。他應該不怎麼開心,所以眉頭才會是皺著的。
……晚上的日子似乎就和往常一樣。駱林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發懨,又覺得有些冷,只用衣服把自己好好地裹起來,再沒計較。晚上的晚餐有波特維和裡弗斯搭手,所以駱林也並不覺得十分累。
他努力地讓自己笑得開心些,不想露出令人擔心的樣子來——他想,自己那些莫名沉鬱的心情,千萬不要影響到別人才好。
一天就那樣平和的過去了,駱林覺得自己的頭腦就算是有些暈痛,應該也應付的過去。他在床上躺下來,覺得整個人有些昏沉,也不記得有沒有和裡弗斯道了晚安。
那晚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