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第2/4 頁)
波特維繞到他面前去,勉強地笑了笑:“因為我要走了。”
“總是能見面的。倫敦還是巴黎?”駱林臉上並沒有什麼沉重的表情。
波特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拉普蘭。”
駱林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你要回芬蘭?”
波特維緩慢地點了點頭:“是。我覺得自己應該回去。需要……休息。”
駱林抬起下巴,努力地想看清波特維的表情:“你……”
波特維在空中胡亂的揮了揮手:“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出口的聲音變得有些怪異的粗糲,波特維急著掩飾,只得隨便比劃著,兩手撐開一段距離:“如果地球這麼大的話,從中國到芬蘭的距離並不長……”這麼說著,他用右手指向了空氣中的一個點,“如果這是中國的話,芬蘭在……”
右手劃出一條斜向上的線,在他想象中的地球上行進著。這條線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距離,導致他無法把句子的後半段繼續。
駱林在看著他。波特維把雙手收回來,垂在身體的兩側。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最後出口的是:
“你這樣看著我,”他的聲音過分的沙啞,“我會覺得你真的看見我了。”
空氣中的氣氛並不對,他只能乾笑一聲:“哈。”
……短暫的沉默。接著駱林移動了腳步——並且抱住了他。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駱林在他耳邊這麼說著。多麼好聽的話,一定是因為駱林是一個溫柔的人吧——波特維閉上眼睛,覺得這種安慰讓他愈加的難受。他並不善於言辭,也對自己的無趣心知肚明。他該感激駱林願意安慰這樣的自己嗎,但為什麼他還會如此的……
“……請你不要忘記我。”
駱林接下去這麼說著。波特維從這句話的口氣裡聽到了某些無法作假的東西,於是他帶開些距離,讓他看清了駱林的表情。
駱林還是正視著他,表情卻不再是和相川對話時遊刃有餘的溫和。駱林的眼圈和鼻子都有些紅了,是他臉上許久不見的,透出些許軟弱的表情。
“不要做這樣的表情……”波特維努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不忘記你。”
因為我無法忘記你。
在兩兩相對的沉默裡,波特維絕望地,卻又認命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
這個晚上終於落幕。微醺的酒氣,食物爛熟的香氣,醞釀彌散的傷感。駱林和許許多多的人說了再見,最終到了離開餐會的時間。他總覺得還有一個人沒有和他道別,卻一時想不起那個人是誰。直到他走出宴會廳的大門前,無意回頭的時候,他才明白了那個人是誰。
裡弗斯站在宴會廳的正中間,端著雞尾酒杯,和皮埃爾聊著天,緩緩地走在離開的人最後面。燈光從宴會廳的外圈漸漸暗下來,駱林一時無法移開眼睛。
捲起袖口的白色襯衫,淡駝色的針織背心,卡其褲和帆船鞋。裡弗斯的金色短髮沒有了毛糙的樣子,妥貼地向後微微彎曲著,露出額線。
這樣穿著的裡弗斯異常陌生,駱林卻也同時感受到了一種熟悉感——對白襯衫和自然色系的偏好,甚至裡弗斯對皮埃爾微笑時的習慣——
讓駱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駱林低下頭看著自己。
他的頭髮因為要和深巖之王的設計相匹配,所以在上臺前剪成了短而新潮的樣式。這樣的髮型配上保守的開襟衫或正裝襯衫都顯得尷尬,因此今天他咬咬牙換了一身行頭出來——深藍色的牛仔休閒襯衫,帶著水洗痕跡黑色牛仔褲,以及帶著做舊痕跡的深色馬丁靴。他原本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認定這一套衣服,真上身之後才驚異於這形象的統一程度。他像是年輕了八九歲,帶上了青年的影子。
他現在才明白那個影子的本體是誰。
裡弗斯或許是執意地模仿,但他自己也一樣在潛移默化中也受到了影響。就好像在短暫的相處時間裡,兩個人都留下了身體的一部分。雙方把對方的部分拾起來裝回到身體裡,於是有意無意的留下了另一個人或多或少的印記。
無法說是好是壞,卻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駱林沒有和裡弗斯說再見,因為他明白那並不是裡弗斯想要的。他在手機上發現了何式微的未接來電,他想他是該離開了。
……
“就在最近兩天吧,我們飛去波士頓。那邊的整體環境比紐約好些,麻省總醫院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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