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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崔麗鶯也是因為家人急病需要錢才做了那筆“生意”。然而後來家人沒救過來,自己卻真懷孕了,她空拿著一沓錢,好幾次都想跳下河 。這幾年來她過得並不好,嫁沒嫁出去,到外地做工也做不久。等過了三十了,她終於也到了個真正想要個孩子的年齡,這才想起她那送出去的兒子。
她還記得當年來找她“談生意”的那個人。她一路尋回去,這才知道了段長山的訊息。然後輾轉來去,她成了段家的保姆。
她原本沒想到段長山現在是多麼有權有勢,卻在進了段家家門之後,再也挪不動腳。
段長山原本簡直是防著蛇蠍一般地防著她,但崔麗鶯只是怯怯地看著他,倒不像是要把舊事捅出來的樣子。段長山一邊想瞞著李鴛鴦,一邊想用錢將崔麗鶯打發走了。崔麗鶯卻堅持說自己只想來看看兒子,別的什麼都不會做,每日都如一勤勤懇懇地幹活。李鴛鴦觀察了幾日,也說她是個肯幹的人。段長山心下不忍,幾次想找崔麗鶯聊聊,卻撞見她一邊給段非疊衣服一邊掉眼淚。
同情心氾濫便是錯誤的開始。還算年輕貌的崔麗鶯無聲地哭得梨花帶雨,段長山下意識就張開了手。剩下的一些事,會發生也在情理之中。
……李鴛鴦不是瞎子,也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然而她也明白這不可能是一方面的過錯,沒有再多說,只是將崔麗鶯開除了,另找了新的人來家裡。
之後她再找的人,就是駱林了。
段長山和李鴛鴦面上雖然不顯,兩人之間卻還是有了嫌隙 。然而對段長山所做的一切,李鴛鴦卻沒有再提起,權當是心死了。段長山和崔麗鶯自然還有聯絡,但是對著家裡妻子默不作聲的一張臉,段長山的愧疚又湧起來,咬咬牙準備和崔麗鶯斷了關係。崔麗鶯聲稱自己已經又懷了孕,還威脅要告訴李鴛鴦當年的真相。段長山氣急了卻也無可奈何,只是給了崔麗英一大筆錢,求著她離開自己。崔麗鶯並不依,段長山於是搬出自己的背景作威脅,崔麗鶯這才軟化下來,沒有拿他的錢,也沒了音訊。
段長山在這反反覆覆的糾葛裡沒了脾氣,崔麗鶯一走就是五年,他反而猶疑不定起來。
待到段非十六歲,段長山才又知道崔麗鶯的訊息。在商場裡浸淫了這麼多年,段長山過去的脾氣也被磨掉了不少——他坦然接受了自己心裡愛著李鴛鴦,對崔麗鶯卻也一樣有愧疚的現實。畢竟她是他寶貝兒子的生母,段長山總覺得自己欠下了崔麗鶯的青春。
崔麗鶯也是要到四十的人了,段長山總覺得她能夠老實下來。段長山還是會補貼她,兩人偶爾見面,倒是有種跟李鴛鴦相處時不同的新鮮感。段長山那時只覺得崔麗鶯心思不定,卻不知道為什麼。崔麗鶯越來越多地念叨著“兒子”這個詞,這讓段長山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後在段非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崔麗鶯找李鴛鴦攤了牌。
第二十章
這件事的慘烈程度完全超出了段長山的預料。
崔麗鶯從段長山的手機裡偷出來了李鴛鴦的手機號碼;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說是有話要說。第二天李鴛鴦沉著地換上華服赴約;出了門之後卻再也沒回來。
李鴛鴦原本以為崔麗鶯要的是名分和錢。但是段長山不可能真娶這個女人進門;能用錢解決的也都不是問題;所以她在赴約時根本是心如止水。幾年不見的崔麗鶯形容憔悴,雖然還是身形纖細;身上卻不由得顯出來一股潦倒的味道。反觀李鴛鴦;卻是大方落座;氣勢上便壓了崔麗鶯幾個頭。
然而在崔麗鶯爆出自己是段非生母時,李鴛鴦再也不能保持風度。
她向來心臟不好,此時胸口憋悶;一口氣上不來;頭開始發暈。崔麗鶯見她不言語;反而當場大哭了出來,當著餐廳一眾人的面說她搶了自己的兒子,霸著她的老公。這一盆髒水潑下來,讓李鴛鴦心口一痛,當即彎下腰來。她自己也知道心臟病又犯,便弓著身子去拿身旁的包,想找對應的藥。
然而她的手還沒碰著自己的提包,崔麗鶯卻先行一步將她的包搶了過去——“你是要錄音還是要給長山打電話?我偏不讓你得逞!”崔麗鶯臉上的淚痕未乾,表情卻變得咄咄逼人又猙獰,死死抱著李鴛鴦的包。李鴛鴦心口痛極,一手攥著胸口的衣服,一邊和她低聲求著想要拿藥。崔麗鶯見到身周的人都在紛紛議論,表情也變得慌亂起來,指著李鴛鴦便罵她做戲。說完她將包往自己身後一摔,只見一小瓶藥從包裡甩出去,沿著地板滑遠了。
李鴛鴦眼前一黑,衝那方向走了兩步便倒了下去,再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