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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明軍中的規矩,九邊每一鎮中都有南兵北兵之分,南兵也即是客兵每月有餉一兩五錢,本色米五斗,家丁每月有銀二兩三錢五分,北軍每月止有米一石折銀一兩。規矩是這麼定的,但是能落實下來幾分那就不好說了。
明季末年,剋扣成風,自上而下,無有禁止。餉銀從北京城的中央部閣出來,先得被那些無法無天的文官兒們給刮一層,然後到了地方上,從總督、巡撫、總兵、參將、守備、管隊官乃至於是最低階的甲長,都得伸手撈一把。基本上就是三七分,不是給你七成,而是扣掉你七成!
而且就這三成,還不是月月都有。他們的土地多被各級軍官侵佔,這幾年又是連年乾旱,產出極少,每個人背後又有一大家子人須得養活,已經是僅僅能維持不餓死而已。這就像是個脆弱的生物鏈,而現在董策卻是要往這個生物鏈裡面塞進來一個東西,而且還是個龐然大物。留下來的墩軍還有五家,董策這一共六個人,就算是一家負責一個的話,那也是每日得多支出許多的米糧。
而且看樣子,這六位都是大肚漢。若是要養著他們,說不定自家孩子就要生生餓死。
李貴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他張張嘴,想要反駁,但是終究是沒這個膽量。
董策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他微微一笑,道:“我們也不是白吃白喝的。我問你們,原來夏東潤每月扣你們多少餉銀?”
大夥兒的眼神都投到了李貴身上,他硬著頭皮道:“回老爺的話,夏頭兒……夏東潤,原先每月扣我們多少小的不太明瞭。不過到手的銀子,只有二分七八厘。”
“以後這些銀子我就不扣了。”董策擺擺手道:“就算是對你們的補償,另外,我們還帶了些粟米來,先支撐過這個月去,等下個月放了銀餉,日子就好過多了。”
說完便是讓石進等人將各自帶來的米交給王貴。
看著那幾包袱加起來得有一百來斤的黃色粟米,眾人臉上的抽色都是消散了。
今兒個已經是六月初五了,每月的望日發放軍餉,距離現在也就是還有十天的時間,這些黍米,足夠用了。他們過去吃的都是高粱米混合上野菜做出來的餅子,很是難吃,裡面只有少量的粟米。這會兒個粟米發下去,說不定自個兒還能跟著沾點兒光。
“夠了麼?”董策問道。
“夠了,夠了。”李貴一疊聲道。
董策淡淡道:“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我又是減免銀錢,又是交給你們粟米,自認已經做得足夠地道,你們若是誰敢以次充好,不給足額,可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心中一凜,紛紛道不敢。
“行,那今日事便倒此處,各自散了吧。”董策擺擺手道。
他這會兒心裡也是頗為的憋悶,他也想大手一揮,給大夥兒頓頓雞鴨魚肉,可這勁兒的吃,但是問題是沒錢啊!就這點兒粟米,還是紅袖咬著牙從家用中擠出來的,石進幾人,都是手裡根本留不住錢的貨,要麼嫖了,要麼賭了。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墩軍們各自散去,透過今日這幾件事,他們也很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位新上任的甲長大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卻很通人情味兒的,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在他手底下,只要老老實實的,日子應該也不錯。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大早,還是夜涼如水的時候,董策便是起來了。
住房有兩排,相對而建。每排住房分為幾個小間,每間房內有火炕,外有鍋灶水缸碗碟等物,供墩內守軍及家口所用。就連這些東西,都是屬於公中的物資,而不是私人的,若是調走,是不能帶離的。
二十七章 家底兒
第二日一大早,還是夜涼如水的時候,董策便是起來了。
住房有兩排,相對而建。每排住房分為幾個小間,每間房內有火炕,外有鍋灶水缸碗碟等物,供墩內守軍及家口所用。就連這些東西,都是屬於公中的物資,而不是私人的,若是調走,是不能帶離的。
安鄉墩已經建成數十年了,據說從萬曆年中期就已經建好,建造的時候偷工減料,再加上年久失修,這些房屋情況可想而知。大多破爛漏水,門窗損壞,也就是比窩棚強點而已。
低矮,簡陋,土坯牆被不知道多少年來的灶火給燻得一片烏黑,屋裡屋外瀰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董策所在的房間是靠西的那一排房子從被往南數第二間。
這裡陽光最好,最為充足,而且靠著墩臺,一到冬季,高大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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